沒一會兒,業主群內,兩筆轉賬記錄的截圖也相繼發了出來。
這就如同兩根點燃的火柴被扔進了汽油桶,人們急於拿回欠款的激情瞬間高漲,人群如潮水般湧向簽約台……
……
打鐵山溫泉館,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閉著眼仰躺在湯池邊,吧台小孫緊張的蹲在池邊低著頭。
“那天帶走曉月的男人,查清楚什麽來頭了麽?”男人閉著眼睛低聲詢問。
“老板,我讓人去摸過底了,消費記錄上的這個牛山,是小周村的村民牛福的兒子,多年前就離家外出讀書,近幾年聽說是在上京混,家裏也沒聽說有什麽背景,連親戚都沒幾個,他最多就是個出息點的農民子弟”
男人皺起眉頭:“那他是怎麽進來這裏的?你不會是壞了規矩吧,給錢就讓進來?”
小孫連忙回複:“不是的老板,是縣裏的周科打了招呼,說是他的朋友,周科在縣裏好歹算個小領導,分管招商的,而且經常幫忙預定一些大老板的接待,我想著多少要給他幾分薄麵才同意他們預定的,哦對了,上次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叫韓越強,也是小周村的,曉月走的時候,我看著好像和他很親近”
仰躺在湯池邊的男人正是號稱薛家三虎之一的薛安貴,聽了小孫的說明,他閉著眼不禁冷笑一聲:“狗東西,以為去了趟大城市賺點小錢,家裏有幾個人模狗樣的朋友,就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,敢特麽跑來這裏動我的人,瞎了他的狗眼!”
小孫站在一旁緊張的不敢說話,薛安貴睜開眼叮囑:“找幾個兄弟去他們村裏,問候一下他們的家人,記著先別傷人,搞點氣氛就行了,讓他小子知道一下自己在旅縣是什麽身份,如果他還不把人交出來,那就再給他點顏色看看,層層加碼,直到把他搞到崩潰為止”
“明白了老板”
小孫應了一聲轉身離開,薛安貴拿起一塊熱毛巾敷在頭上,念念有詞的嘀咕道:“小丫頭,抱大腿都抱不明白,看這次回來我怎麽好好收拾你”
就在此時,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,正想舒服一會兒的薛安貴看一眼來人,不滿的抱怨:“方律師,我最不喜歡你這一點,什麽時候都是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,這是又怎麽了?”
被稱為方律師的中年男人靠近些,神色緊張的低聲說:“旅南藝墅的業主和施工方,今天上午聚集到了縣政府辦事大廳,他們……”
“這也算個事?”薛安貴不耐煩的打斷他:“這兩年他們還少去鬨了?你怎麽還不明白,他們鬨的越凶,對我們才越有利,隻有他們給政府施壓,政府才會給銀行施壓,銀行才會出貸款幫我們把項目建下去,隻要我們能再拿到銀行的錢,就都有翻身的機會,別再讓我給你重複!”
“薛老板,不是這樣”方律師緊張道:“聽說是政府那邊直接把錢付給了對方!”
剛敷在頭上的熱毛巾撲通一聲掉進水裏,薛安貴詫異的看向方律師:“什麽?他們直接付錢給小業主和施工單位?”
方律師連連點頭:“不論業主還是施工方,隻要辦了手續、簽了字就可以收款”
薛安貴愣愣的思索一陣,連忙叮囑道:“快,先安排幾個兄弟去現場,把輿論攪亂,不能讓他們簽字!”
方律師無奈道:“我一收到消息就已經安排人去了,放風說這是政府為了拖延他們做的騙局,上午也確實阻止了他們一陣,可是沒辦法,還是有人辦了手續,而且當場就拿到錢了,這下那些人就像蒼蠅見了血一樣,攔都攔不住!”
薛安貴更詫異:“當場就拿錢?”
方律師再次點頭確認,薛安貴神色越發慌亂,方律師補充道:“我也覺得奇怪,這不像是縣裏的辦事效率,怎麽看都很蹊蹺啊”
薛安貴呆愣了好一陣,突然驚覺道:“壞了,這是有人要集中債權,想吞掉我們!”
方律師略微思索,不禁也對這個推測深以為然。
薛安貴突然大喊:“小孫!小孫!給我死過來!小孫!!”
片刻,吧台小孫急忙慌的跑來,薛安貴大聲道:“你馬上,召集十幾個……不,找他二十幾個弟兄,人越多越好,我不管你從哪裏找人、找什麽樣的人,都行!全部給我扮成討薪的農民工,帶他們馬上到縣裏辦事大廳那,鬨得越凶越好,絕對不許後麵的人再簽約,想辦法給我把事情先拖住!”
小孫一臉懵的還沒搞明白情況,薛安貴又連忙叮囑方律師:“你陪小孫一起去,路上把情況和他說清楚,到了那邊把事情交給小孫,然後你趕緊去牢裏見我大伯和表哥,把外麵的情況告訴他們,讓他們趕緊想辦法!”
兩人點頭應著,匆匆離開,薛安貴憤恨的拍打水麵:“混賬東西,敢特麽打我薛家的主意,活得不耐煩了吧!別讓我知道是誰,管你天王老子還是活閻王,敢在旅縣撒野,我特麽扒了你的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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