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柱的媳婦孫秀蘭和李二柱的媳婦張小玲,看著劉大花的背影,對視一眼,臉上滿是看好戲的表情。
但又被肉味勾得不自覺咂巴著嘴,這肉她們是真的饞。
沒嫁過來之前,家裡的好東西都緊著哥哥和弟弟吃,隻有過年的時候能吃到一點,嘗嘗味道。
嫁過來之後,除了坐月子的時候能吃一兩顆雞蛋,過年吃點肉,其他時候想都不用想,根本到不了她們嘴裡。
都是劉大花和李鐵栓先吃,然後才是李大柱三兄弟和家裡李木頭幾個男孩子。
從她們記事起,就沒有哪天吃飽過,今天早上喝的稀糊糊,吃的玉米麵餅子都快消化完了。
越聞味道,越感覺肚子空落落的,加上天氣熱,在大太陽底下曬著,割麥子的力氣都沒有,恨不得現在就和劉大花一樣跑回去。
兩個人都聽到彼此吸溜口水的聲音,尷尬地笑笑。
孫秀蘭用手背擦擦頭上的汗,瞅了眼在她們左前方已經轉過身繼續割麥子的李三柱,往張小玲身邊走了兩步。
小聲納悶道:“今天三柱是咋回事?中邪了?還有那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,竟然敢跟婆婆在外麵叫板,打婆婆的臉,玲兒,你說她不會是這兒出問題了吧?”
孫秀蘭邊說,邊用手點自己頭。
張小玲哼笑,很是不屑,“那誰知道?那丫頭片子再蹦噠能蹦噠到哪去?大嫂,快割麥子吧,早點割完,就能早點回去。”
說完,就彎腰割麥子,不再搭理孫秀蘭。
孫秀蘭正要對她翻白眼,就聽到周建國吼她,“大柱家的,大家都在撒開膀子乾活,你在那傻站著乾啥?想不想要工分了?剛好用不了一上午,所有麥子都能割完,要是不想要,我就分給彆人。”
孫秀蘭心裡暗罵張小玲,恨不得撕了她,她就是故意看她笑話,讓大隊長罵她。
轉過頭,臉上卻賠笑道:“大隊長,我沒乾啥,我這就繼續乾。”
手腳麻利的迅速割麥子,手裡的鐮刀揮得差點能冒火星子,害怕沒有工分。
要是婆婆看她今天沒有工分,婆婆真的能把她撕了,她嫁過來這十多年,不是沒被打過。
張小玲比她晚一年進門,但在婆婆麵前會來事兒,除了第一胎是個閨女,第二胎時候,肚子是真爭氣,竟然一口氣懷了三胞胎,還都是兒子。
婆婆從來都沒打罵過她,給她擺過臉色。
哪像她?第一胎是兒子,二三胎都是丫頭片子。
在王念弟過來之前,婆婆不高興的時候,時不時會拿她撒氣,張小玲在旁邊看笑話,她隻能發泄到二閨女和三閨女身上。
就因為她沒張小玲那張破嘴會瞎咧咧,沒她肚子會生。
農忙結束,她就拚第四胎,還就不信,這一胎生不出帶把的,她要狠狠打這個賤人的臉,把她比下去。
周建國沒看到劉大花,鐮刀被扔在地上,頓時火氣直衝腦門,她竟然敢曠工,天天整這些破事。
“大柱家的,你婆婆呢?”
孫秀蘭停下手裡的活,臉皺的像死了爹一樣,這大隊長,怎麼總是揪住她不放,這話讓她怎麼回?總不能說是回去收拾悶葫蘆去了。
要是她說不好,張小玲就會跟婆婆告狀,給她穿小鞋。
再說,這雞肉味這麼香,是個人都能聞到,大隊長也知道他們家在哪裡,還專門問她,心裡不由得埋怨周建國。
“大隊長,我婆婆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