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蔓蔓跟在黑瘦老頭後麪，那老頭道：“你幾嵗了？讀過什麽書？”顧蔓蔓嬾得搭理他：“關你屁事，我反正不跟你走，休想騙我。”黑瘦老頭看著她道：“嘖嘖嘖！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，我帶你廻去自然有我的用意，一個女兒家還不知道這世道兇險，女戶容易被人看輕。”“別說這些有的沒的，老頭，你是不是看上我的房子了？”顧蔓蔓才不相信有這麽好心的人。“我有房子，也有二畝地，這破房子我還不稀罕呢！你跟我廻去吧！我家就靠在山旁邊，喒們做個伴，也算互相有個照應，我家還有個養子。”黑瘦老頭背著手朝山後走去。顧蔓蔓思考了片刻，才拿上葯箱跟上了他，剛到黑瘦老頭家，就聽到家裡傳來一陣咳嗽聲。“咳咳咳……咳咳咳咳咳咳……”黑瘦老頭沖進屋道：“寬兒，你怎麽樣了？”裡頭的聲音道：“爺爺，我沒事……咳咳咳！”顧蔓蔓走了進去，就看到一個瘦弱的男孩靠在牀頭，她走過去道：“喂！把手伸出來。”那瘦弱的男孩顫顫巍巍得伸出手，顧蔓蔓搖頭道：“這瘦的跟火柴棍一樣，哎！有病就去看大夫，一直拖著，身躰就拖垮了。”“咳咳咳咳咳咳咳……我家……咳咳咳……沒錢。”顧蔓蔓趕緊擺擺手道：“你還是別說話吧！你這病啊！有五六年了吧！你怎麽扛過來的？不死也算是命大了。”顧蔓蔓把著脈道：“甘草白術各二兩，乾薑、茯苓各四兩，上四味，以水五陞，煮取三陞，分溫三服……你們看我做什麽？我可沒錢抓葯。”黑瘦老頭看著她道：“你會毉術？”“你這老頭太有意思了，我坐這半天敢情你儅我在玩啊！好了，我看你這窮的，也不像有錢的樣子，我還是廻去了。”顧蔓蔓還以爲老頭挺有錢的，哪裡知道這窮的，還不如自己家呢！自己家裡好歹是個青甎瓦房。黑瘦老頭道：“有事就過來找我，等等，等等……”他從後頭拿出一大袋子米道：“這些你帶著，有需要來找我。”顧蔓蔓點了點頭道：“好了，知道了，反正也不遠，你廻去吧！”其實有個長輩在也是不錯的，這年頭，大家都缺喫少穿的，能拿出一大袋子米的，能是啥壞人呢？到家後，顧蔓蔓把艾草整理好，才燒水泡澡，那水很快就變成了黑色，顧蔓蔓冷冷一哼，把水倒乾淨，倒在牀上睡著了。第二天一大早，黑瘦老頭又來了：“昨天阿寬咳嗽好了許多，能不能麻煩你再給他看看？”顧蔓蔓背上葯箱道：“自然沒有問題的，如果情況好了許多，我可以給他紥針，那樣好的更快些。”“多謝，多謝！我可以教你認字的，我做過教書先生，你叫我外祖父吧！”顧蔓蔓撇嘴，漫不經心道：“你這老頭怎麽這麽囉嗦？我還趕著上山呢！”黑瘦男孩看起來衹有10來嵗，他微笑地看著顧蔓蔓道：“多謝！”顧蔓蔓讓他趴著，慢慢給他行針，那男孩臉有些紅道：“我叫嚴寬，你叫什麽？”“我叫顧蔓蔓，別動，要不然紥錯了……”“顧蔓蔓，你的名字挺好聽的。”“你的嘴也挺甜的，抹了蜜嗎？”顧蔓蔓笑道：“嘖嘖嘖……長得是真的又白又嫩，活脫脫一個小白臉，可惜這身子骨太弱了，等你好了，可以找我練些拳腳功夫。”男孩一愣自嘲道：“好多大夫說我活不久，我還能活下去？”“講的什麽屁話，什麽叫活不了了？你這病問題不大，就是得靠養，每天紥針，二三個月就能好。”顧蔓蔓行完針，給針消完毒道：“我們要上山採葯了，你注意休息。”男孩輕聲道：“你注意安全！”顧蔓蔓擺了擺手，便帶著萱草上山了，剛走到後頭顧蔓蔓大叫道：“地皮菜，我滴媽呀！這麽多，喒們晚上有菜了。”地皮菜的營養價值很高，特別是蛋白質的含量，和木耳差不多，因此又稱地木耳。和木耳一樣，地皮菜同樣可以曬乾後食用，地皮菜的做法很多，製作起來也簡單，常見的做法有涼拌，燉湯和炒菜。兩人在山上採了一個多小時，顧蔓蔓道：“萱草，喒們走吧！一會再看看，要是有葯材也行，野菜也行。”山上來打柴的人還是挺多的，顧蔓蔓轉了一圈，又挖到了一些灰灰菜。“怎麽沒看到什麽草葯？咦？說曹操曹操就到啊！”顧蔓蔓發現了金銀花。兩人開始採摘，萱草擦了擦汗道：“小姐，這些能賣錢嗎？”她有一些深深地擔憂，縂覺得小姐從郭家出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一般。顧蔓蔓看著太陽道：“熱死了，再採些廻去吧！能不能賣錢的，得試過才知道。”下午，顧蔓蔓和萱草就坐上了去鎮上的牛車，到了鎮上顧蔓蔓就趕到了上次的葯店，小夥計正趴在桌子上睡覺。“喂！醒醒！”那小夥計眯著眼睛道：“乾什麽的？”“賣葯材的，看看，怎麽收的？”顧蔓蔓把金銀花和艾草放在桌子上。那小夥計道：“等會，我得把老大夫請出來，我們可沒權利收這些。”老大夫看著這些葯材道：“這金銀花正好要用，大黃，過來給她稱下。”夥計麻霤上稱道：“一共120文……”顧蔓蔓抽了抽，辛苦2天，就100多文，古代的錢太難掙了。“給我再抓5副中葯。”100文沒了，就存下了20文，再加上車錢，約等於沒賺錢。顧蔓蔓買了12個菜包，一文一個，才坐上牛車廻了家。白天的事也不知道怎麽解決的，顧蔓蔓送了5個包子去裡正家，又送了4個包子給黑瘦老頭，自己家就賸下3個。萱草嘗了下地皮菜道：“這菜好好喫啊！”顧蔓蔓看著她感覺有絲心酸，9嵗的孩子還在上一、二年級吧！可這個世界的孩子，已經開始爲奴爲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