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玄低頭,聲音細若蚊蚋,擠出話來為自己辯解,“兒臣捐了一百萬兩了啊。”
晉元帝聽見了,反問,“你很不情願?”
“沒有啊,兒臣自願的。”謝玄忙道,然而麵對父皇滿是威壓的神色,他的話顯得蒼白。
李皇後打圓場,“陛下,玄兒是想為您分憂的,隻是不如朝臣們圓滑,不善表達。”
晉元帝無奈地歎了口氣,扶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。
見狀,李皇後拉著謝玄告退。
出了殿,謝玄頭頂似籠罩陰雲,憋屈得不行,“母後,你為何——”
李皇後將食指放於唇前,暗示他閉嘴,“你隨我來。”
謝玄不明所以,跟著李皇後走上宮道。
宮牆高高,長長的宮道上,李皇後很珍惜母子相處的時光,她與兒子慢慢走著,也不急著開口說話。
仰著頭看不見宮外的天,她腦海中忍不住想起二十年前入宮的情形。
她被當做家族棋子,當做與皇室的橋梁,成為中宮皇後。
這是多少人渴望不可求的位置。
沒有人問她願意否,因為必須願意,她自小就被家中當做未來皇後培養,即便改朝換代,父兄還是有辦法讓她成為皇後。
立後大典的那日,花轎從正宮而入,當時也是這條宮道上,她掩著麵,轎子的紅簾被風拂開,她抬眸一瞥,窺見那人容顏,饒是暖光灑在臉上,依舊遮擋不住他的冷漠。
他不滿的,是晉元帝立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