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沈妙儀似有所覺,仰起頭,微紅羞愧的眼睛與沈桑寧生疏的眸子對上。
沈妙儀麵色憔悴,似是承受不住路人刻薄的話,意滿樓上,沈桑寧麵頰紅潤,剛籌到巨額善款,唇瓣是遮掩不住的弧度。
沈妙儀近乎執著地看著樓上的人,這一次,眼中不是嫉妒仇恨,而是對命運的無奈。
或許誰也逃不過命運的捉弄。
記得跟隨母親剛進伯府時,那是沈妙儀第一次見到那麼大的房子,那麼多能使喚的下人......優渥的生活,僅僅過上幾日就無法拋卻,可惜她以為自己是個繼女,她不止一次地幻想,若自己是承安伯沈益的親女兒就好了。
她是小門小戶周家出來的,初入京城,對周圍鄙夷的神色十分敏感,為了融合其中,為了當一個真正的千金閨秀,她夜裡躲起來偷偷練習,練習如何使喚丫鬟看著從容自然些,慢慢的,在丫鬟討好的態度下,她越發得意,認為丫鬟的討好是應該的。
為了不被“繼父”沈益討厭,她將自己當成一個真正的千金,逐漸習慣眾星捧月的生活。
但好景不長,剛進伯府沒過幾日,身處金陵的伯府嫡女就回來了。
那是沈妙儀第一次見到沈桑寧,十二歲的沈桑寧既便身穿素衣,她也能感受到那周身矜貴的氣質。
根本不像她,她要很努力地裝,走路吃飯睡覺都裝得板板正正才行。
她承認,她嫉妒了。
為什麼有的人生來好命?
在沈桑寧麵前,她覺得自己像個小醜,圖謀彆人生活的小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