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雲理解不了,準備退出房內時,視線從一扇銅鏡上掃過,猝不及防地瞧見額上長達一寸的傷口,傷口下一雙眼睛驀然變得黯淡。
避諱了好多日,卻還是避免不了。
她輕輕抬手,碰了碰額頭的疤痕,先前大少夫人請了大夫給她看過,止了血,開了藥,但這疤是消不掉了。
“你還對鏡哀愁起來了?”沈妙儀歡快的語氣帶著鄙夷,“不過是一點小傷,那麼矯情乾什麼,快去膳房給我取些吃食,今日我要多吃些。”
聞言,素雲眼中劃過一絲怨憤,收斂得很快,低下頭慢慢退了出去。
這樣的人生,她都不知自己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。
做下人,自小被管事教要忠誠。
在承安伯府服侍二小姐那段時日,算是一生最風光的時候了。
因為二小姐得伯爺夫人寵愛,在府裡什麼都是頭一份的,她在下人裡也很有臉麵。
但自打二小姐嫁進公府,一切都變了,受了委屈的二小姐露出刻薄的嘴臉,愈發惡毒,對待她也沒有好話,還將她推向一個暴力的男人。
素雲還沒到二十,卻仿佛在幾個月裡,蒼老了十歲。
她眼神滄桑,對什麼都沒了希望,木木地朝膳房走去。
中途,忽然有人叫住她。
“素雲?素雲!”
叫了兩聲,素雲才聽見,回過頭去,映入眼簾的是玉翡那張秀麗嬌嫩的臉。
一樣的年華,服侍了不同的主子,待遇完全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