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麼看著我作甚?”寧國公皺眉,被裴徹煽情的眼神搞得發毛,語氣也稍稍柔和了些。
沒有哪一刻,比這一刻,更讓裴徹意識到,他該從軍,必須從軍。
於是,他堅定地開口——
“爹,我要從軍。”
鏗鏘有力的聲音,就像石頭砸在地上,給寧國公和虞氏心裡砸出個大窟窿,震驚至極,沉默了幾個瞬息。
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
寧國公眼神銳利,“你說什麼?”
“我要去邊塞從軍。”裴徹再次道,站直了身體。
虞氏暫時當了隱形人,喝著茶作壁上觀,寧國公可淡定不了,嗓音一沉,“不行!”
“為什麼?”裴徹倔強地與寧國公直視,刨根問底。
寧國公:“你知道邊境從軍有多苦嗎?你知道有多危險嗎?你以為會有你當京機衛那麼舒服?在京城,誰都捧著你,給你養出一身嬌貴毛病,你到邊塞連沐浴都得省著水,你能呆得下去?等你那三天的熱頭過去,你又鬨著回來,你還嫌你的笑料不夠多?”
裴徹越聽,眉頭皺得越緊,反問道:“爹,你是看不起我嗎?”
罕見的,剛才滔滔不絕的寧國公暫時地沉默了。
倒是想回答不是,沒有哪個父母會看不起子女,自然是想他好的,但張張嘴,寧國公還是沒說出話來。
裴徹麵上失落,似為驗證什麼,轉而道:“是兄長想讓我去從軍。”
再抬頭,隻見方才還義正言辭的父親,眉眼露出猶疑。
寧國公輕咳兩聲,揮揮手,“你先回去,等你兄長病好了,讓他來與我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