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陳武已經被帶走,那傷勢不輕,至少得十天半月無法跟蹤他。
此刻他隻想去找央央問清楚,為何要汙蔑他是斷袖,又為何不說服兄長投靠宣王。
心裡亂的很。
藍天白雲,大雁翱翔,同樣心亂的,還有沈桑寧。
她倒不是因為裴徹的事。
前幾日方端午來了府中做書童,跟著齊行舟去竹陽書院讀書。
直到今日,方端午在午時偷偷摸摸地跑進青雲院,被紫靈提著後頸抓到沈桑寧麵前。
紫靈原本想把人提起來的,方端午小小年紀,個頭卻在同齡人中很有優勢,根本提不動。
麵對紫靈的粗暴,方端午不敢還手,隻叫嚷著,“我是有事要跟少夫人說,紫靈姐姐彆打我。”
沈桑寧示意紫靈鬆手,溫聲問道:“何事?”
方端午規規矩矩地站直,許是這兩天和齊行舟學來的規矩,認真嚴肅地開口——
“小公子在書院裡受委屈了,他不肯和您說,今日書院公休,我趁著他午睡才跑來和你說。”
關於齊行舟在書院如何,沈桑寧先前就略有猜疑,就是怕他受委屈,才要給他也找個書童。
現在聽聞,自然上心,“端午,坐下細說。”
端午沒坐,朝前走一步,義憤填膺道:“好多天了,書院的孩子們都不和我們玩,也不和小公子說話,剛開始兩天,我以為是小公子話少,所以沒有結交好友。”
“這兩日才發現,是梁宿那個小混蛋,在背後編排小公子,說小公子是後門狗,是國公府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,靠臉皮厚才寄住在府裡。”
“有的人看不上後門狗,有的人看不上家境平庸的,所以他們都不理小公子,少部分同窗看公子沒人理,就也不敢搭理他。”
端午咬牙切齒,拳頭都握起來了,“小公子到現在,一個朋友都沒有結交到,他自己不在乎,但是上體課的時候,需要小組練習,小公子都是一個人,得分就很低,我是書童,隻能旁觀課程,又不能參與,這些小朋友太壞了,要不是小公子阻攔,我都想一拳一個打倒他們。”
齊行舟進入書院,算算也有一個多月了,他被同齡孤立,竟從不告狀抱怨。
“太過分了!”紫靈都氣了,“少夫人,您說要怎麼辦,奴婢一馬當先!”
“梁宿?”沈桑寧在腦海中回憶,沒有印象。
就知此人未來難當大任。
否則她不會全無印象。
玉翡作為行走的百事通,適時道:“梁宿是梁家幼子,是端侯夫人梁倩之弟。”
提到端侯夫人,沈桑寧記起來了。
當初在朝雪郡主舉辦的宴會上,與沈妙儀一起想刁難她的,不就是端侯夫人梁倩嗎?
看來梁家真是教養無方,教出的女兒任性不講理,教出來的兒子,也是一個樣。
才七八歲的小孩,有的已經明事理,有的完全是熊孩子。
欺負她,她尚且不能忍。
欺負她的家人,那更不能忍。
隻是世家臉麵不能扯破,扯破了會破壞日後大人們的利益合作。
孩子間的事,得從孩子身上入手,讓孩子們解決,最後隻道一句“小孩子嘛,不懂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