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事實打臉了,路堯非但毫不猶豫地拿了錢,還細心讓人調了大小,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!
憑什麼?憑什麼!她看著空空的手腕。
她都換到好男人了,可為什麼還比不上姚春芽!
“建平,咱們也去看看表吧。”她不甘心地拉上陳建平,又湊到了姚春芽他們跟前。
“同誌,給我們拿塊一樣的表。”姚春蘭擠到櫃台前。
這人怎麼陰魂不散,聽到姚春蘭尖銳的聲音,姚春芽微微蹙眉,該不會是在跟蹤他們吧。
路堯也覺得這兩人有點煩,他將姚春芽拉到自己左手邊,將她擋在身後,避免姚春蘭這個不穩定因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。
“蘭蘭,你剛不是說身上沒錢了嗎?”陳建平看著正往手上戴表的姚春蘭,問道。
聞言動作一滯,不可置信地看向陳建平,“建平,我是沒錢了,你兜裡沒有嘛,咱們都要結婚了,我知道你家裡條件不好,我也不要什麼四大件兒,你給我買塊手表就行。”
她還覺得自己挺善解人意,可陳建平卻因為她這句話傷到了脆弱的自尊。
眾目睽睽下,她就這麼不顧他的臉麵,說他家條件不好。
陳建平從來也沒有什麼紳士風度,他就是個泥腿子,更不會考慮彆人的感受,當下就變了臉。
“是啊,我家條件不好,更買不起這樣的手表,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!”說完就把姚春蘭自己丟下,頭也不回地出了門。
陳建平的反應在姚春蘭意料之外,卻在姚春芽意料之中,這就是陳建平的本性,她上輩子都見識過了。
可姚春蘭沒見過啊,即便是如此,她也還要去追陳建平和他道歉,她可不能和錢過不去!
隻是擦過姚春芽身邊時,使勁兒瞪了她一眼。
姚春芽毫不在意,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麵了,況且姚春蘭以後的日子也有得她受。
陳家人可沒一個省油的燈。
剛好手表也調好了尺寸,路堯為她戴上,兩人並肩走出了國營商店的大門。
傍晚,車站附近的招待所裡。
路堯他們一人坐在床邊,一人坐在桌邊,氣氛有些微妙。
姚春芽有些無措,雖然和路堯已經有了親密接觸,但那也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進行的。
現在都清醒著,孤男寡女共處一室,這晚上可怎麼睡呀。
“春芽同誌,我去打個電話,你要洗澡的話記得把門反鎖。”
路堯像是看破了姚春芽的內心,主動打破了沉默。
他站起身看了眼時鐘,“你慢慢洗,我過一個小時再回來。”
姚春芽忙起身相送,等人走了,她也鬆了口氣,果然關於男女相處,她還是不太擅長。
路堯站在招待所門口,靠著門柱,慢悠悠地掏出了一根煙,看著他們房間衛生間的窗亮起。
後才將煙點燃,那火光忽明忽滅,他斂著眸子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過了一會兒,腳邊的煙蒂被寒風吹起,他再抬頭,衛生間的燈熄了,這才直起身子往回走。
他的步伐很慢,直到身上的寒氣散得差不多了,才抬手敲門:“春芽同誌,我回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