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後,她就感到自己整個身體騰空而起,她的臉貼在一堵堅實又溫暖的地方,她抬頭,隻看見顧鈞成的眼睛,黑得如夜空一般,裡麵倒映著光影點點,宛如星河。
她暈乎乎的,努力伸出手去夠他的眼睛,笑得傻乎乎,“鈞成,你的眼睛裡……有……有星星……”
又是一陣大笑。
哼!為什麼笑她?
但是,在一片混亂的聲音裡,她準確地聽到顧鈞成的聲音了,隻是,沒聽清他在說什麼。
然後,她就離那些喧鬨聲遠了,感覺到了夜風吹拂。
涼風一吹,她才覺得臉那麼那麼燙。
“鈞成……我……我醉了嗎?”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。
“不讓喝,還偷偷喝,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。”
嗯?是顧鈞成在講話嗎?
她抬起頭,看見他好像在笑。
他也笑她嗎?
“不許笑我!”她哼哼唧唧的,鬨起了彆扭,趴在他胸口,不把臉露出來。
從支書家到顧家,並不遠。
顧鈞成腳程又快,抱著她一會兒就走到了。
聽得他不知道跟誰說了句“喝醉了”,就徑直把她抱進了他們屋裡,把她往床上一放。
林清屏卻覺得很難受。
熱,身上黏黏的。
她又從床上坐起來,“要……要洗澡……”
然後自己搖搖晃晃地往外走。
顧鈞成扶著她,“你這樣你還怎麼……”
“不,要洗澡……不洗……不舒服……”她推開他,繼續往洗澡房去。
整個走得S線……
最終,還是顧鈞成扶著她去的。
到了洗澡間,她還要自己提熱水。
顧鈞成看她的樣子都怕了,讓她站著彆動。
她一個喝醉的人,哪裡聽得進道理?偏要自己弄。
顧鈞成被她鬨得沒辦法了,習慣性一聲命令,喝道,“站住!給我立正站好!”
本來就是粗獷的人,在部隊裡喊口號喊習慣了,嗓門大,命令一下,更像打雷似的聲音。
饒是林清屏一個喝醉了的人,也被震了一下,果真就在那乖乖站著不動了,然後低著頭。
顧鈞成把熱水兌到適宜的溫度,再叫她時,發現她站得乖乖的,在那低著頭不動了。
剛剛還鬨騰得不行的,怎麼突然安靜了?
他走過去,跟她說,“好了,可以洗了。”
卻見她肩膀一聳一聳的。
顧鈞成:???
彎下腰一看,好家夥,在這啪嗒啪嗒掉眼淚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