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懷安沒搭理她,銀蘭心中酸楚,又喚了他一聲。
懷安這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,淡漠視線轉向馬車,看了一眼銀蘭蒼白的小臉。
最近這十幾日車馬勞頓,三餐不濟,大家都不太好過。
銀蘭也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不少。
他掩下心底心疼,麵無表情的勒住韁繩,停下了馬車,找了個還算乾淨的地方生了火。
然後一聲不吭的轉身出去找些乾燥的柴火回來。
馬車停下後,顧櫻臉色果然好了許多。
她閉上眼調整了一會兒,扶著銀蘭和寧姒下了馬車。
此處是一個難得沒有積雪的空地,銀蘭搬來幾塊石頭,鋪上軟墊。
顧櫻和寧姒相繼坐下,“銀蘭,你別忙碌了,也一起坐下來休息休息。”
銀蘭也不矯情,坐下來,一邊聽兩個主子說話,一邊將冷水倒進水壺裏放在火堆上炙烤。
荒郊野外喝點兒熱的東西不容易,自家夫人這身子也不知為何一日不如一日。
她得多照看著點兒,別還沒找到世子,夫人身子先垮了去。
顧櫻看著銀蘭默默忙碌,無奈的扶了扶額笑,“銀蘭,不是說了麽,在外麵,不用過得這樣金貴,冷水我也能喝得,冷餅子我也吃得。”
她與寧姒都作男裝打扮,身上穿著普通百姓冬日所穿的厚夾襖。
寧姒搓了搓發紅的臉頰,用木棍子掏了掏火堆,道,“我也是,我從前在祖母家中,也沒被當什麽大家閨秀來養,爬山上樹,挖泥土掏鳥蛋,我都是會的,以前我祖母老說我是個皮猴子,後來長大了才規矩起來。”
銀蘭莞爾,“奴婢就是閒著沒事兒可做,便想著把水和餅子熱一熱,好叫夫人和姑娘胃裏暖和暖和。”
顧櫻坐在火堆邊,雙手捧在唇邊哈了幾口氣,嘴角抿出個笑,接過餅子放在火上烤,沒過一會兒,便覺得有些擔憂。
她重生後便開始習武,強身健體。
嫁入國公府後也沒有一日敢懈怠。
偶爾休息,也有在認真喝藥補身子。
可這一回出來,反倒是她拖了大家後腿……她這肚子,疼痛越來越頻繁……若連夜趕路時間太久,下麵還會隱隱出血……
她月事期已過,按理說不該如此。
銀蘭提過一次,問她是不是有了身子。
可她這種情況,怎麽會懷上孩子?
月事已經結束,來月事後她又未與世子同房,是絕對不可能懷上孩子的。
而且,她上輩子懷過身孕,頭一月,便各種反胃惡心,乾嘔欲吐,嚴重時什麽也吃不下去,聞到飯菜裏油煙的味道便會想吐,更別提精神懨懨,每日間隻能臥床休息。
如今這樣,她也很是無奈,每日隻能強打起精神,靠著找到世子這一信念堅持下去。
“阿姒,我們現下距離越陽城還有多遠?”
寧姒看了一下前方,“不遠了,馬車的話,再有一日一夜,便能抵達越陽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