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來到了深夜。【,無錯章節閱讀】
空氣有些沉悶,今晚紫月被雲層遮掩,就連繁星也不見了蹤跡。
珍珠巴莫戈號仍在海麵上航行。
漆黑一片的環境裡,探照燈似乎成了唯一的光源。
駕駛艙內,船長和大副兩人站在玻璃窗前。
船長戴著帽子,嘴裡叼著根香菸,眼睛微眯地盯著窗外,在他一旁的寸頭大副輕聲說道:
「海登船長,這天氣似乎有些不妙,極有可能會產生風暴。」
大副掏出海圖,指著一個位置。
「西北方一百二十海裡外,就是德雷特小鎮的貝洛港,我們要不要先去那裡靠岸,等一個晚上?」
「不行。」
海登船長猛吸一口香菸後,瞥了一眼大副。
「這才剛出航多久,就停靠一個晚上,我們哪來的那麼多時間……海陵團一年一度的海祭在即,薩莫拉祭司還等著我們將這批海珍送到他手裡,或許那位大人還想趁著帝國慶典日,將這些海珍作為禮物送給王子。」
他吐出煙霧,用手指夾著香菸,繼而沉聲說道:
「不能因為我們壞了大事,否則誰也擔當不起……不管接下來有沒有風暴,按計劃航行便是,我海登這輩子遇過的風浪不少,難道還會在近海的風暴裡沉沒不成?」
「可是……」
大副的表情有些遲疑。
海登船長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自信道:
「放寬心,這一趟賺的錢,是平日裡的數十倍不止,等乾完這趟活完全可以退休回家……你之前不是認識了一個姑娘嗎?回程之後就結婚吧,我親自為你們主持婚禮。」
大副聽罷有些赧然地笑笑。
他剛想說些什麼,便聽見一聲雷鳴炸響。
轟隆隆!
船外的天空閃過陣陣雷光,遠方漆黑的夜幕爬過電蛇,頃刻間宛如白晝!
嗚嗚!
狂風突如其來,席捲而過,就連船身都隨之搖晃。
駕駛艙內的懸掛油燈哐當作響,大副神情不由地大變。
「海登船長!風暴來了!」
船長臉色也有些凝重,他將菸頭隨手丟下,用靴子踩滅。
隨後朝大副說道:
「去通知二副和三副,指揮人手降帆,加大鍋爐房的煤炭供應……另外,順便派出一些人手,將此刻還在外遊蕩的乘客請回艙房,以免出現意外。」
「是,海登船長,我明白的。」
大副急匆匆地推開艙門,衝了出去。
此刻的天空已經開始下起雨來,被狂風裹挾著,鋪天蓋地潑灑在甲板上……不少紳士小姐被突如其來的風暴打了個措手不及,他們驚呼著,咒罵著,渾身被淋濕,沒有形象地匆匆離開。
陳侖仍然站在甲板邊緣,於護欄處撐著一把雨傘,靜靜佇立。
此時的甲板上隻剩下他一位乘客。
陳侖微微仰頭打量著這場雨。
『有點奇怪……這場風暴來得太突然了,是我的錯覺嗎?』
緊接著,他又轉頭眺望四周,緊盯著死寂漆黑的海麵。
靈性直覺告訴他,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。
「先生!先生!請您快離開甲板,回艙房避難,這裡太危險了!」
一名水手急匆匆地跑了過來,朝陳侖喊道。
因為雨勢過大,以至於水手的呼喊被掩蓋了大半。
陳侖朝水手點點頭,旋即不緊不慢地朝側舷的艙門走去。
水手看著他的背影,覺得這位先生有些奇怪,對方看上去好像一點也不慌張……並且,雨水也沒有沾染到他的衣服,雖然打著傘,但這樣的雨勢,也不至於一滴水也不沾呀!
陳侖並未踏入艙門,而是別上了【黑紋袖扣】後,又返回了甲板。
他想要看看,到底是什麼東西盯上了這艘船。
這一次,在黑夜的遮掩下,陳侖的走動並未引起那些水手的注意。
忽地,甲板另一頭傳來了驚呼,雖然聲音被風暴淹沒,但陳侖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細微動靜。他眉頭微蹙,朝那邊走去。
嘭嘭!
緊接著,又是幾聲槍響。
「怪物!有怪物!海神在上,這是什麼鬼東西?!」
陳侖靠近了戰鬥發生的區域,一眼便看到幾名水手跟隨著一名領頭者,手持燧發槍與魚叉,和一個渾身長滿魚鱗的「怪人」戰鬥。
魚人的胸口中了兩槍,胳膊也被魚叉捅穿,流出了藍綠色的血液,但它卻並未逃跑,反而激發了凶性一般,動作迅速地衝上前,將一名水手撲倒,兩爪子就將其臉部和腹部撕開,隨後張嘴啃咬。
水手慘叫著,同伴們卻慢了一拍,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活活咬死。
嘭!!
又是一聲槍響。
魚人的腦袋應聲爆開一個血洞,藍綠色的骯臟汁液噴灑而出,旋即栽倒在地。
頭戴真皮貝雷帽的海登船長從另一頭大步走來,手裡拎著一柄左輪,神情凝重地朝其他人暴喝:
「別愣神!還有其他的鰭人登船了!你們去下層巡察,發現異常立即告知其他人!」
「是……是!海登船長!」
水手們紛紛離開。
他們原先的領頭是珍珠巴莫戈號的三副,此人走到船長麵前,沉聲說道:
「船長,這件事太反常了,我們隻是在近海航行,這些超凡生物不應該盯上我們才對……」
「你說得不錯,我懷疑它們是被人引來的。」
海登船長點點頭。
三副眉頭一皺,似乎想到了什麼,低聲道:
「是為了我們秘密運送那批的海珍?」
船長麵露沉吟。
珍珠巴莫戈號表麵上看是一艘客船,但卻隻是用來掩人耳目……實際是專門為海陵團運送秘密貨物的船隻。
他們歸屬於摩西遠航公司,而這個海運集團的背後,正是海陵團。
「也不是沒有可能……但一般人不會知道這個消息,我懷疑這件事的背後,是那個組織的人……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就麻煩了!」
海登船長沉聲道。
三副臉色微變。
「您是說……『柏利葉之手』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