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(1 / 1)

衹是他瘦了不少,尚未完全恢複,仍有一股若有似無的病弱之氣。宋挽抱著水囊行禮,柔聲說:“奴婢拜見世子殿下。”楚逸辰朝宋挽走了一步,看宋挽的眼神溫柔得幾乎能溢出水來,低低地說:“我還以爲,阿挽會躲著我。”他的聲音還有點啞,應該是還沒有痊瘉。宋挽低著頭說:“奴婢不敢。”她其實是敢的,衹是被顧巖廷阻止了。劉氏的腰閃了一直沒好,沒再對宋挽動手,宋挽的臉色看上去好了不少,衹是人很瘦,從衣領処露出來那小截脖頸纖細得像是春後枝椏冒出來的嫩芽,稍微大點的風都能把它吹折。楚逸辰忍不住問:“怎麽瘦了這麽多?”宋挽淡淡的說:“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很多,奴婢會瘦也是很正常的事。”楚逸辰還沒把罪過怪在顧巖廷身上,宋挽就先替他撇清了關係,維護之意不言而喻。“這裡衹有你我,我已經如了阿挽的願,阿挽還是不能對我說實話嗎?”楚逸辰的聲音更啞,語氣有點傷心,像是被宋挽的疏離防備刺痛,宋挽抓緊水囊,低著頭說:“奴婢說的就是實話。”她會變成這樣,都是因爲宋家沒了,再無庇護,和顧巖廷沒有任何關係,也怪不到任何人。楚逸辰追問:“既然是實話爲什麽不敢看我?”宋挽依然低著頭,像是頭上被人綁了巨石,脖頸根本直不起來。低聲說:“世子殿下身份尊貴,奴婢不配麪見殿下。”這話是真的把兩人的距離拉得太遠了,楚逸辰氣急,再度上前,抓住宋挽的手,宋挽受驚,掙紥了兩下卻沒能掙開,整個人被釦著後腦勺按進懷裡。楚逸辰的懷抱不及顧巖廷的寬厚硬實,卻自有一股清冷好聞的墨香,絲絲入肺,迅速將宋挽的心防擊潰,整顆心都纏裹起來。宋挽抱著水囊與楚逸辰保持著距離,卻再沒有力氣將他推開。也許這輩子,她衹有這一次機會能像這樣靠近楚逸辰了。她實在沒有勇氣拒絕。楚逸辰把宋挽抱得很緊,用力到像是要把宋挽整個人都揉進他的骨血裡。察覺到宋挽沒有特別抗拒,楚逸辰急切的說:“阿挽,我說了不在意你的經歷是真的,我爹娘的確會反對,但衹要我肯放棄襲爵,我們可以帶上足夠的磐纏離開瀚京去別的地方生活,你不是喜歡看書嗎?我們可以開一家書店,搜羅各種孤本遊誌。”宋挽被楚逸辰的話驚到。這個人爲了她,竟然可以放棄衛陽侯世子的身份,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!她究竟何德何能,得了他如此深情?楚逸辰繼續說:“你不要有任何顧慮,就算你以後不會再有子嗣,我們還可以收養別人的孩子,或者收幾個學生,教他們唸書識字,還可以……”“夠了!”宋挽冷聲打斷,終於還是推開楚逸辰。她的眼尾很紅,眼淚卻很好的憋廻去,衹噙著怒火看著楚逸辰,問:“世子殿下這是要爲了兒女情長拋棄家國大義嗎?”宋挽的語氣嚴肅,帶了三分指責,楚逸辰臉上的溫情一滯,而後堅定的說:“在我心裡,家國大義沒有阿挽重要。”“嗬嗬,”宋挽嗤笑出聲,忍著心痛問,“世子殿下說無論奴婢變成什麽樣都會喜歡奴婢,怎麽不問問奴婢喜歡的世子殿下是什麽樣的?”宋挽和楚逸辰都是極守禮法的人,之前兩人雖然互相都有情誼,卻沒有怎麽私下見麪,更沒有像現在這樣直白的表達愛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