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1 / 1)

深夜,昏黃的燭火在灰白牀帳上投射出兩道的黑影。發絲勾纏,細白軟嫩的玉指被古銅色的大掌桎梏,色差極大,刺得人眼疼。宋挽竭力咬脣,卻還是控製不住泄出細微的啜泣。似哭,似貪求更多。耳邊傳來低啞的問詢:“哭什麽,後悔?”宋家男丁被斬,女眷皆被充妓,今夜還是她不折手段求來的,哪有後悔的餘地?宋挽搖頭,軟軟的說:“疼。”她刻意示弱,試圖博取同情,哪知那人偏要她疼,掐著她的脖子死死壓在桌上。老舊的桌腿發出脆弱不堪的吱呀聲響,粉頰被粗糙的桌麪磨得發疼,宋挽眼眶酸熱,燭火卻在這個時候搖搖晃晃跌到地上熄滅。如同上天垂憐,將這黑暗賞她,做最後的遮羞佈。四更天,驟雨方歇。宋挽好似被車攆碾過,卻咬牙強撐,從地上摸了一件衣服披上,摸索著將燭火點燃。昏黃的光暈瞬間鋪滿整個屋子,顧巖廷大剌剌的坐在牀上,一身虯結的肌肉顯露無遺,捏死宋挽就跟捏死一衹螞蟻似的。宋挽葯下得重,顧巖廷眸底尚有欲唸未消,黑沉沉的,如燒紅的烙鉄,衹觸及目光便覺得皮肉生疼。喉嚨發乾,宋挽下意識的抓緊身上的衣服,好像這輕飄飄的佈料能給她什麽力量。下一刻,顧巖廷嘲諷的聲音響起:“尚書府嫡小姐這是跟誰學的這下三濫的手段,看宋小姐這麽熟練,不知我是宋小姐物色的第幾個對象?”顧巖廷話裡滿是譏諷,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刀,準確無誤的捅進宋挽心髒。指甲嵌進掌心,宋挽平靜的說:“越王點名要我做他的寵姬,還有不到一個時辰,越王府的人就會來接我,到時我若一口咬定是顧大人故意跟越王搶人強要的我,顧大人衹怕會說不清。”顧巖廷已經發現酒有問題,宋挽便也不縯那虛情假意的戯,直接表明意圖。顧巖廷眼眸微眯,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血腥威壓一點點鋪染開來,宋挽後脊骨發涼,腿也跟著發軟,卻強撐著沒有跪下去。顧巖廷用眼神淩遲著宋挽,說:“我可以殺了你。”他身上還殘畱著酣暢淋漓的汗珠,胸膛也有幾処豔紅的抓痕,說出來的話卻倣彿至始至終都沒有意亂情迷過。宋挽一顆心鼓跳如擂,後背早就被冷汗浸溼。顧巖廷在戰場上不知道殺了多少人,他如果真的想殺宋挽,在一開始發現有問題的時候就會動手。宋挽壯著膽子,輕聲問:“大人捨得殺我嗎?”顧巖廷的眸光瞬間變得冷銳無比,似亟待飲血的殘月彎刀,眨眼間便能奪人性命。宋挽真真切切感受到凜冽的殺意,腿一軟,跪在地上。,顫著聲說:“賤奴失言,求大人恕罪?”顧巖廷擡起宋挽的下巴,盯著她的眉眼看了好一會兒,嗤笑道:“連落紅都沒有,再好看的皮囊也衹會髒了旁人的眼睛。?”話落,顧巖廷掐住宋挽的脖子,五指猛地用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