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叁看了眼四周充滿生機的草木,神情複雜的搖了搖頭:“自您的死訊傳出來之後,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,天帝陛下有空便會來青丘,這些,都是他派人來打理的。”第37章
天帝二字落到耳畔,白淺的麵色瞬間落了下去。
木叁並未察覺到白淺的異常,眼底甚至漾起一抹欣慰:“這些花花草草都是公主當年最喜歡的,天帝陛下轉了性子,您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。”
幽深的瞳孔掃過周圍的每一簇花叢,經木叁提醒白淺才發現還真是如此。
都是她當年喜愛的靈花品種。
其中有好幾株還是極其罕見的品種,她當年也隻尋得了幾株,被她細心培養的特別好。
隻是後來帶上天宮,沒有一株得以存活。
而今,那些珍貴難得的花兒就這樣種在了青丘的洞口,還活的那樣肆意靚麗。
正出著神,木叁又道:“公主可有去見過天帝?天帝若是知道,該欣喜的。”
是了,她當年愛慕重樓,人儘皆知,哪怕被他傷成那樣,旁人也不會覺得她會對重樓死心。
白淺自嘲的勾唇,嫵媚的狐狸眼中儘是悲涼:“木叔叔,我與他,永生永世再無可能。”
話落,親人的風自麵頰略過,帶來了熟悉的味道。
白淺看著木叁陡然色變的臉,心頭閃過什麽,漠然一瞬回頭,果真就見重樓一身白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。
重樓眸子裏似蘊含著化不開的悲傷,眼尾微微泛著紅光。
不知是否是錯覺,他的麵色好像比上次見時蒼白了不少。
白淺眼眸微垂,置若罔聞:“天帝陛下好雅興,我記得從前,您是從來不會來的。”
當年,她那樣求他陪她回來省親,他千般推辭萬般不願,每每總會有用不完的理由。
如今,他這幅模樣,又是做給誰看?
重樓痛苦的望著她,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抬起。
袖子滑落,白淺這才發現他那日被傀遇傷到的地方居然還未痊愈,白紗裹著,刺眼異常。
算算日子已有半月有餘,天宮最不缺上等的靈藥,他隻需服用一顆仙丹,那點小傷不過眨眼的間隙便能痊愈,他卻偏要用白紗裹著。
白淺冷冷扯唇,忍不住陰陽怪氣的開口:“天帝陛下留著這傷,是想以此來威脅終傀神君?”
她這話說的刺耳,木叁眼底閃過一抹複雜,卻也不過一瞬,又通通釋然。
本來,便該如此的。
重樓像是沒想到白淺會這樣說,高大的身形狠狠一顫,白了麵:“淺淺,不是……我隻是,想以此記住我曾經對你的傷害。”
白淺匪夷所思的看著他良久,忍不住嗤笑出聲:“我原竟不知道天帝陛下是赤子心性?還是你覺得,這點苦肉計便能叫我心疼?”
苦肉計。
這三字曾是重樓砸在白淺頭上的,他總嘲諷她是扮可憐,用苦肉計。
而今,自食其果的滋味兒,真真剖心裂肺,疼的發顫。
重樓無奈的閉上眼眸,眼尾的淚再掛不住,脫離掌控滑落到衣襟。
不動聲色的將負傷的手藏到身後,如扇的羽睫在眼下打落一片陰影。
重樓沉重的吐出一口氣,鼓起勇氣抬步走向她。
一直到她跟前站定,他試探著想拉她的手。
眼瞧著要碰上時,他忽然又吐了口氣,耷拉下眉眼,任命的拉住她的袖角。
“淺淺,天魔兩族或許會有一場惡戰。”
“如果,我是說如果,如果我能活著回來,你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好不好?”
他喉間滾動,嗓音澀然,眼眶全紅了。
“我想看你再為我穿一次嫁衣,我想娶你。”
“八抬大轎十裏紅妝,轟轟烈烈的娶你回來當我的帝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