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淺眼神空洞,她想活……
隻是想替哥哥活。
重樓冷眼掃她,眼底儘是鄙夷輕蔑:“不想死,那你剛才傷了人總要賠償,隻要你能出得起千年修為,我就饒了你。”
白淺麵容苦澀:“我,拿不出。”
她在仙牢被折磨千年隻剩半顆妖丹,就算是剖丹,也隻拿得出五百年的修為。
重樓像是早就料到如此,又甩出冷酷一句:“萬重樓最不缺出手闊綽之人,你自己想辦法要。”
“本君不管你用什麽法子,十日後若還不上,便用你的妖丹抵。”
沒了妖丹會死,白淺別無他法。
“我會……還上的。”
她嗓子乾澀,幾乎低到塵埃。
勉強藏住尾巴回到萬重樓。
白淺謹記十日期限,不敢浪費分毫。
走到戲台邊,她卑微的拉住一個舞姬的袖子:“可否請你教我跳舞,我想跳給客人看換取千年修為。”
“就你?”舞姬輕蔑的甩開她:“大家快來瞧,青丘公主獻舞,要換千年修為呢。”
她嗓音極大,台下看客哄笑起來。
“長得這麽醜還要千年修為,給她一天修為我都嫌多。”
“她還以為青丘狐狸是從前那個地位尊貴,走到哪裏都高一等的種族嗎?千年前天帝下令,青丘早就成了下九流的貨色了。”
聲聲刺耳,仿若淩遲,刮的白淺麵色蒼白。
都是她的錯,是她害了族人……
青姑從人群裏走出,給她指了條明路:“有位客人點了你伺候。”
白淺下意識一縮,卻聽青姑又道:“他給修為。”
咽下喉間的苦澀,拒絕的話再說不出:“那勞煩你帶我去。”
青姑遲疑著,抬頭看了眼二樓喝茶的重樓,見他無動於衷,這才把人帶到二號間。
白淺鼓起勇氣推門進去,迎來的卻是極重的一巴掌。
“你這孽障!”
“祖父!”
白淺一眼就認出來人。
白榮的臉卻陰沉可怖:“不要叫我祖父!你爹娘一生光明磊落為護蒼生而死,怎麽就生了你個禍害?”
“你害死你哥哥,毀了青丘的名聲,難道要所有的族人給你陪葬才甘心嗎?”
他拿出一個宮鈴,語氣仿若淬了冰霜。
“今日我便毀了這宮鈴,自此你與青丘再無瓜葛!你是死是活也別連累青丘!”
白淺身子猛顫,眸光破裂:“不要!求祖父不要毀宮鈴!”
青丘宮鈴是每個孩子出生時,爹娘獻上靈力在老祖宗牌位前求來的,是青丘人的身份象征,毀掉宮鈴,就是將她逐出青丘,永世不得回!
她不要!
“祖父,你別不要白淺,白淺知錯了,白淺會乖乖聽話……”
白榮眼底閃過一絲痛意,卻不過轉瞬。
“你犯下彌天大禍,現在才知悔改,還有何用?”
話落,他掌心凝力,生生將宮鈴摧毀。
白淺咬著牙,喉間跟著湧出鮮血,艱難收回的尾巴再度露出。
看著祖父決絕的背影,白淺顫抖著爬過去,心在滴血:“祖父別走,別不要我,我不想孤零零一個……”
這時,房門被人推開。
白淺顫抖回頭,就見重樓冷笑走到她身邊:“你活該被眾叛親離。”
白淺心頭一痛,又見一笑意猥瑣的魔修從重樓身後走出:“天帝陛下,千年修為真的能買這九尾狐一晚?”
魔修一靠近,周圍便是令人作嘔的氣息。
白淺麵上血色全無,她瑟縮著想躲,男人一把拽住她尾巴:“躲什麽?若非聽說與九尾狐雙休能快速增長修為,憑你這醜臉,哪個男人會要你!”
“不……”
白淺匍匐在重樓腳邊,瑟瑟磕頭:“能不能不要魔族,被魔族侵蝕必定成魔,我就再也回不了青丘了!”
“九尾狐的心頭血能煉極品靈藥,還有我的狐尾,斬斷後是上好的煉器器材,這些都能換修為,我不要了,我都給你好不好……”
龍紋金靴踩在她的裙角,重樓聲音無情刺骨:“挖妖丹還是跟他在這屋子裏待一晚,你自己選。”
破損的宮鈴紮進掌心,白淺最後的體麵也碎了個乾淨。
是了,哪能容她拒絕。
她的命,在他們手中。
磕頭的動作頓住,她不再掙紮:“我選……陪他一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