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在這裏傳出聲音的,自然不會再有其他人,隻能是龍宇軒和前來視探的灰手侯。
紅蓮監獄的最深層,龍宇軒正盤腿坐在一個溶洞當中,這個監獄的隔層,還是專門給他開辟出來的。
其實當時處理龍宇軒的時候,就一切都做的很草率,信遠從來也沒打算讓監獄成為自己對頭的最終歸宿,隻是任由他暫時放在那裏而已。
而龍宇軒能夠如此輕易的接受,人還活著,那麽多的力量都還在,某種情況也是他自己的意願。
“你在沒頭沒尾的說什麽?”灰手侯皺眉道,“總之,你的意思是你了解現在的這個情況,之前就預料到了?”
龍宇軒盤腿坐在地上,點了點頭。
“這難道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?將知情權交給民眾,將選擇權給民眾,將自由給民眾,你就要做好這樣的準備。”
“是啊,你信遠萬人敬仰,但是人們敬仰的隻是一個符號,根本就不在乎信遠這個人到底是誰。”
“大部分人都是需要被統治的,他們為你說話,隻是因為你做了對他們有利的事情,有朝一日他們覺得你做的事情不是對他們有利了,翻臉的速度,可是很快的。”
“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是無情的,信遠還是年輕...”
灰手侯點了點頭,他自然是明白這些,作為統治者這麽多年的時間,他們的腦海中自然早就已經沒有了所謂對人性的信任。
人是可以被奴役的,甚至以一種他們自以為“自願”的方式。
“行了,他年不年輕先兩說,但是現在的神祇強度,實在是有些過高了。”
“信遠好像都有點頂不住了,莫輕古那邊,貌似是尋找到了某種晉升的路徑,不過我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。”
“你什麽打算,真就永遠待在這裏了?”
“你是打算等現在的大風波一起,看著全體民眾將信遠拉下神壇之後,你再出來重新去實行你的手段?”
不得不說,灰手侯在揣測龍宇軒這方麵,還真的夠往壞了想的。
但是這一次,龍宇軒卻搖了搖頭。
“事已至此,我沒想過那麽多,當我的個人實力都沒有辦法完全壓製信遠的那一刻起,我其實就知道我輸了。”
“我能有什麽手段,我一切的手段,就是想方設法的推住高山上的那塊巨石,不管未來如何,牢牢的不讓那個巨石滾動。”
“但是現在巨石已經開始了滾下去了,隻會越滾越快。”
龍宇軒此時穿著一身的長衫,憑空的拿了一盞茶出來,抿了一口,看著楚殷也是滿臉的黑線。
“我們和信遠的想法有本質的不同,我活著,繼續在這裏苟延殘喘著,其實就隻是想要看一看。”
龍宇軒的眼神逐漸的轉冷,像是在凝視著什麽東西。
“看看他要怎麽應對,看看他怎麽讓這個世界燃燒,看看他要怎麽和那些神祇掰手腕。”
“我做了很多陰險狡詐的事情,為了維持我心中的道,但我是真的沒想到,居然有那麽多的人,原來都在想著所謂的‘求變’。”
“無所謂,那也好,既然壞事都是我一個人乾的,那我來看看他們所謂的正確,究竟是什麽。”
楚殷越聽越不對勁,到了最後竟然是直接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“臥槽!我聽著不對啊,這不像你啊,你這話說的居然像是賭氣一樣,哈哈哈哈哈!”
楚殷伸出一根手指,指著龍宇軒哈哈大笑著,像是學生時代的兩人互相嘲諷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