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現在,黑袍仍舊不理解那天發生了什麽,她覺得就是鄭小劍瘋了,然後兵魁就也跟著一起瘋了。
那一天,深淵的兵部上下全都情緒騷動,但兵魁還是力排眾議,硬是把那個賤人丟進了地獄路。
兵魁給出的解釋就四個字:“他不一樣。”
黑袍人不理解,她隻能是覺得,兵魁說不定是覺得鄭小劍那個貨會死在地獄路。
......
搖了搖頭,她不覺得這些事需要和信遠描述,隻是說道:
“沒什麽,看你和他比較熟,告訴你一聲他暫時還活著而已。”
“我還有事,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。”
說完之後,消失不見。
信遠和君安易坐在屋頂,都是歎了口氣。
到了他們這個級別,戰爭的一切就都和他們息息相關,曾經的同學,戰友,有過些緣分的高手,都是這場戰爭中的主力。
而他們,也是走在死傷最前線的一批人。
信遠想了想,拿出了一本金色的大書,放在了膝蓋上。
輕輕翻開一頁頁金色的紙麵,開口向著身邊的君安易問道:
“戰神殿有什麽傷亡嗎?要不要記錄一下。”
“手裏拿著史筆,能讓他們留下名字,就寫一寫吧。”
君安易好奇看著那金色的書頁,經過信遠首肯之後,還伸手摸了摸,感受了一下上麵的質感。
眼神中少見的閃過了些悲傷,開口道:
“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,為了不影響我的心態,戰神殿那邊沒和我說過這些事。”
“到時候,等一切過去,你再決定吧。”
“不過,我們這些人已經很好了,他們...能在曆史上留下名字嗎?那滾滾的曆史長河中,他們的悲歡又在何處呢?”
說著,君安易低頭看著下方,看著那裏的人們。
城市沒有完全被毀,民眾並沒有疏散,還生活在這裏。
不過,到處都支起了一個個臨時帳篷,畢竟損壞的建築物,還是不少的。
此刻,軍方以及相關的人員,正在那裏分發著生活必需品。
死去的人們並沒有得到葬禮,全城唯一開著的火葬場前,此時排起了長龍,空氣中隱藏著壓抑的抽泣聲。
當活人都顧不過來的時候,就也沒有太大的心思去照顧死人的尊嚴了。
他們都是死於昨天的戰鬥餘波,有部分都是被天空碎裂的冰塊所傷,被那些本來保護著他們的冰塊所誤傷。
“那不是你的錯。”信遠不知道說什麽,直接開口道。
“我知道,我清楚自己已經儘力。”君安易將頭偏到一邊。
“隻是覺得有點傷感,或許他們當中,也有像我們一樣的戀人呢...”
看向一邊,君安易眼神銳利的發現了一些事。
吃完東西的小孩子們,此時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,壓抑而沉悶的氣氛並沒有影響他們。
他們打鬨著,發泄著自己旺盛的精力。
有人拿著棍子,嘴裏念叨著信遠那天戰鬥時所說的話。
土地上畫著一個個扭曲的圖像,從那些鎖鏈,還有細節中,明顯是畫著信遠,畫著他們心目中那個無所不能的英雄。
各自扮演,打鬨著,他們的家長,也在一邊默默的祈願。
君安易看著這些,突然開口道:
“你呢?你打算怎麽記錄自己?記錄自己空前的功績與地位?”
信遠合上書,笑著站起來,站在陽光下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。
“我?算啦,曆史不應該記住我,他們還是把我忘了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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