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檢查室的門,從裡麵推開了。
顧北弦邁著一雙長腿走出來,單手扣著襯衫紐扣,英挺的俊臉沒什麼表情。
蘇嫿仔細觀察了他一下,見他麵色如常,應該是沒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。
她暗暗鬆了口氣。
天不怕,地不怕,就怕他莫名其妙地生悶氣。
冷戰可比爭吵打鬨,更折磨人。
她從保鏢手中接過保溫杯,擰開,倒了杯水,遞給他,「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?」
顧北弦接過杯子喝了一口,淡淡道:「就檢查個心電圖而已,沒什麼感覺。」
蘇嫿挑眉,「給你做檢查的,是男醫生還是女醫生?」
顧北弦一頓,笑了,抬手刮刮她小巧的鼻尖,語氣有點寵溺地說:「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小心眼了?本來是女醫生,我讓換成了男醫生。」
蘇嫿很滿意,「挺自覺,我不喜歡女醫生摸你。」
天天啥都不在意的人,偶爾小心眼一次,顧北弦心裡就特別受用。
「看不出來你還挺霸道。」明貶實褒。
蘇嫿配合,「就隻對你霸道。」
其實,她並不介意這些,在她眼裡,醫生無性別。
這麼問,不過是故意做給顧傲霆看的。
連青春期都沒叛逆過的人,硬生生被顧傲霆逼出了逆反心理,就想跟他對著乾。
蘇嫿伸手攬上顧北弦的腰,聲音軟軟說:「我們去做下一個項目吧。」
「好。」
眼睜睜地看著蘇嫿摟著顧北弦的腰,親親熱熱地往前走,顧傲霆心裡別提有多彆扭了。
他一手教出來的兒子,卻對一個保姆一樣的女人,言聽計從。
顧傲霆覺得自己的權威被質疑。
三年前給顧北弦娶妻,說是娶妻,不過是找個保姆照顧他。
如果他腿一直不好,也就罷了,偏偏他腿好了。
在顧傲霆眼裡,保姆一般的蘇嫿,是配不上顧北弦的,修畫修得再好,也不過是個手工藝人。
壓根就不像顧崢嶸說得那麼天花亂墜。
他甚至覺得顧崢嶸也有問題,無緣無故的,居然幫著蘇嫿,打他的臉。
簡直匪夷所思!
顧北弦做完一係列檢查後,已經到中午了。
吃過飯後,顧傲霆要去機場。
顧北弦把蘇嫿支開,叫住他,警告的語氣說:「再在背後搗鬼,我們父子沒得做。」
顧傲霆一怔,「什麼意思?小子,你想跟我斷絕父子關係?」
顧北弦眉眼沁著涼意,「同樣是當爹的,你看看顧謹堯的父親,再看看你。我努力了幾個月,還不夠你幾句話拆的。」
顧傲霆眉心一皺,心裡有點慌,「你聽到我們說話了?」
「進檢查室前,我把手機調成錄音,放進蘇嫿的包裡。就想知道,你背後對她是怎樣一副嘴臉。果然,你還真沒讓我『失望』,居然想讓蘇嫿十天內嫁人。這麼逼她,不覺得很無恥嗎?」
顧傲霆臉色登時就陰沉下來,「臭小子,連你老子都敢罵?」
顧北弦眸色灰冷,漫不經心道:「但凡你有點當爹的樣,我也會好好尊重你。」
顧傲霆氣得胃疼。
他冷哼一聲,「為了一個外人,跟我鬨僵有意思嗎?」
顧北弦語氣微涼,「蘇嫿不是外人。她是曾經與我共患難的人,在我最脆弱的時候,是她陪伴我。於我來說,她是最重要的人,比你還重要。」
顧傲霆簡直要氣炸了。
在他眼裡,他居然比不過一個女人!
「十個億就把你賣了的人,眼裡隻認錢,也值得你這樣?」顧傲霆眼底的鄙夷,濃得蓋不住。
顧北弦唇角勾起抹極淺的弧度,「她還真不是隻認錢的人。如果你再詆毀她,就別怪我翻臉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