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正是這樣的原因,讓胡彪等人一顆心冰冷了起來。
因為在他們的滿眼之中,都是星星點點的火把,像是天上的星河落在了地麵上,布滿了自己的視野。
每一點星光之下最少都代表一個對手,而這樣的星光數量有多少。
五萬、十萬、甚至是更多。
一想到了整個龜茲城中,所有安西軍的老卒,再加上了老弱婦孺等百姓,也就隻有一萬多人的規模而已,這樣的一個兵力對比就讓人絕望。
這麽多數量驚人的對手,真要一起衝過來,他們能頂住對手一次攻擊嗎?
就在胡彪等一個個倒黴蛋們,想到了種種擔心和恐怖之處,心中很是有些驚疑不定的時候,吐蕃一方有了動靜。
一個頭上戴著三角頭盔,袍子外套著一件鎖子甲的男人,帶著百餘騎向著城下衝來。
到了距離城頭位置,大約有著三四百米遠,這一個城頭弓箭基本無法處理的夠得著位置,嘴裏發出了一聲叱喝後。
上百人幾乎在同一時間,就停下了胯下戰馬的衝鋒。
顯示出了這些人,非常精湛的騎術來。
至於城牆之上,反而卻是安靜得有些可怕,在得到了新的命令之前,除了夜間凜冽的寒風吹拂到了城頭‘唐’字戰旗獵獵作響之外,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。
算是顯示出了,另外一種肅殺的威勢來。
停下了戰馬後,城下帶頭的男人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。
這貨的嗓門相當響亮,順著夜風飄蕩過來的聲音,居然讓胡彪等城牆上的眾人都聽得相當清楚:
“城中的安西軍聽著,我軍的尚綺心兒大帥說了,隻要你等立刻放下武器、自縛雙手出城投降,就留爾等一條老命。
若是不然,破城之後用你們唐人的話來說,雞犬不留~”
在這樣赤果果威脅一般的喊話下,幾乎城頭的所有人在這一刻裏,都在本能中看向了城門頭的位置。
因為在那裏站著一個整個龜茲城,主心骨一般的男人:郭昕、郭帥。
麵對著城內外數以萬計人注視的眼神,猶如一棵鬆樹筆直站立的郭帥,他在將右手往下一揮動的同時。
嘴裏僅僅淡淡地回答了一個字:“戰~”
天知道為什麽?在這樣的一個簡單‘戰’字下,胡彪感覺自己的膀胱一陣發緊,有點要尿出來的感覺。
因為興奮、或者是恐懼,又或者兩者都是。
反正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,握住了長槍棗木杆子的右手,因為過於的用力連指骨都有些發白。
而在郭帥手揮下右手的那一刻,數名唐軍就帶著一臉的獰笑。
微微調整了一下方向後,就分別扣動了身前一架絞車弩的扳機。
頓時在‘梆、梆、梆~’的連串脆響下,數支大小完全不輸於胡彪手上長槍的弩箭,對著城下的騎兵招呼了過去。
不得不說,那些吐蕃人的反應極快。
數名唐軍尚且在調整著絞車弩方向時,察覺到了什麽的他們,就飛快地調轉了馬頭,抽打著戰馬開始瘋狂撤退。
轉眼間的工夫,就是跑出了數十米遠。
然而這樣的做法,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,數支大號弩箭輕易地就追上了他們,從他們的背後招呼了過去。
驚人的力道下,長長的弩箭直接射穿了一名吐蕃騎兵。
他們身上的鎖子甲、皮甲這些,都沒有起到任何的半點作用。
在射穿了一人後,餘勢未消的大號弩箭繼續往前,連續射穿了兩三人,甚至將一匹戰馬釘在了地麵上。
短時間裏那匹戰馬還未死透,掙紮中不斷發出了高亢的嘶鳴聲。
這樣淒慘的一幕,卻未能吸引胡彪的注意力。
因為在城頭唐軍動手後,先是遠處傳來了一聲悠長的號角聲;哪怕隻是一個戰場小白,胡彪等人都瞬間明白了一點:
這是沒有談攏,吐蕃大軍馬上就要發起進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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