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無數次被聽說,卻是從未去過的長安城。
但是本次的啟用,代表著他們身份將會立刻暴露的巨大危險。
搞不好這些暗樁,怕是在這一次行動中又會出現驚人的損失,最終不知道還能有著幾人可以活下來。
隻是從事情報工作的人員,他們工作的性質就是這樣。
在當前無比糟糕的情況之下,歌者和羽漢楓兩人雖然心中很是不忍,依然決定啟用這些暗樁。
交代完了羽漢楓和歌者後,胡彪又掉頭看向了風華會、狼青、老鐵、財神、南澤先生等一大群人。
嘴裏說了起來:“雖然大軍需要一段時間,才會集結和出發。
但是一應的裝備、物資,還有隨軍郎中這些,完全可以現在就開始提前準備了;必須保證大軍出發的時候,以上的一切都不能出岔子。”
在以上眾人聞言之後,自是紛紛點頭。
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,胡彪又是對著貴妃、黃逸之、小白臉三人說了起來:
“對內的情報工作,是你們三個負責的;在這樣一種時候,各地的節度使們千萬不能出亂子,不然內憂外患之下,還打一個毛線了。
伱們一定要做好他們的情報收集工作,若是發現有異心的,立刻上報。
我們先讓皇帝陛下封官許願,先想辦法安撫一下他們。
等到了解決了吐蕃人之後,這些家夥們若是識相地交出權力,向朝廷靠攏還好,多少有著一個善終。
不然的話,就直接用大軍出動,一家夥地平推了他們。”
貴妃、黃逸之和小白臉三人,當然知道這一個事情的無比重要性,嘴裏連忙也是答應了下來。
最後,胡彪則是對著剩下的人員,開口交代起來:
“剩下的其他人,則是做得好安西軍,不良人行動部隊的動員工作;從今天開始,就不準任何人請假了。
對了!還有其他的補充沒有?沒有的話都趕緊休息,應該還能睡下兩個小時。”
“有的,我有補充。”胡彪聲音才是落下,楊東籬就是說了起來:
“這一趟從長安城隨軍出去後,我們怕是沒有機會再回來了;會因為完成了任務,直接被傳送回去。
所以如果不想大唐在百十年的時間後,依然步上原本那一條老路的話。
最好趁著出兵前的這一段時間,把如何限製皇權、一眾諸子百家,覆滅那些世家,以及誰來操作這些的繼承人問題,一一都安排清楚了。
大戰之前,為了穩定局勢我們可是什麽都不能做,隻能靠著這些繼承人來做。”
聽到了楊東籬以上這麽多的問題後,胡彪在嘴裏當即就是長歎了一聲。
這樣的長歎,不僅因為想要將以上這些麻煩的事情商量清楚,今天晚上怕是徹底沒得睡了。
更為關鍵的是,他想到了李德裕這一個手下的土著。
在所謂的繼承人方麵,當然是牛僧孺這樣一個寒門弟子,以及在他引薦之下,逐漸加入的其他讀書人了。
這些人基於利益,自然是做好以上事情的最好人選。
問題是,也不是能讓他們一點限製都沒有。
這樣一來,李德裕的重要性就出現了。
所以,現在終於到了身為世家子弟的李德裕,在大唐、絕大部分的唐人和自己家族之間,真正做出一個抉擇的時候了。
今後大家是朋友還是敵人,就看李德裕做出一個何種的抉擇。
隻是在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後,他絕對不想李德裕走到了世家一方的破船上,最終導致的兵戎相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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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日後,在長安城繁華的西市,一間不大的胡姬酒肆之中。
帶著滿嘴濃鬱的酒氣,李德裕對著店家在嘴裏大喊出了一句:“酒博士,再給我上一壺二鍋頭來,動作快些~”
聽到了這樣一句後,一個腰杆子跟水桶有得一拚的年邁胡姬。
扭動著磨盤一般的那啥,匆匆將一壺隻有‘胖西來超市’才有的賣,一經推出就廣受好評的二鍋頭,放到了桌子上。
拿起酒壺後,身前已經扔滿了幾個空酒壺的李德裕,連酒杯也是不用。
直接將嘴巴裏對著壺子口,‘咕咚、咕咚’地就灌了起來。
至於身邊兩個打扮清涼,恨不得將整個雪白本錢顯露出來的漂亮胡姬,以及桌子上滿桌子的好菜,根本連多看一眼都是欠奉。
理由很簡單,李德裕現在隻想好好地醉上一場,最好能夠直接醉死過去。
因為隻有這樣,他才是不用去想那些煩心事,不用強迫自己做出一個抉擇。
在時隔區區一年的時間之後,如同牛僧孺那個一生之敵一樣,李德裕同樣是有了一個驚人的變化。
不僅身份上,已經成為‘胖西來超市’、‘民生鐵匠鋪’、‘四通車行’等十幾個產業的總負責人。
好些網友,也紛紛徹底退到了幕後,讓他掌握了驚人的權力。
李德裕的模樣和氣質,也是發生了一個驚人的變化。
具體上,從昔日那一種一看就是世家出身,從小錦衣玉食、享受過良好教育的翩翩佳公子,變成了一個又黑又瘦的小吏一般。
這些都是每天,最少十五個小時的工作量,生生熬出來的結果。
但就算這樣,李德裕也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。
因為那一種手下數以萬計的員工,還有他們身後的家庭,在付出了自己辛勤的勞動後,逐漸能讓一家人的生活好起來。
逐漸活的像一個人,而不是麻木、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的黔首。
以及長安城這一座城市,每天以不多一點,卻又是無比真實的良好改變,變得越來越有活力的場麵,可以說讓他徹底的沉迷於其中。
如果可以的話,他願意這麽一直做下去。
至於昔日那一種封侯拜相的夢想,根本就已經不會在意。
然而可惜的是,在這兩天的時間裏,他通過一些細節清晰感受到,自己最為擔心的一個事情發生了:
在打了大半年的嘴皮官司之後,胡彪等人終於要安排著對世家出手的事情了。
也許表麵上,有著千年積累、互相之間因為利益交織在一起的世家,完全不用擔心這樣的威脅。
可他才是清楚,世家絕對沒有什麽好下場。
問題是,自己又該何去何從?一邊是自己的夢想,一邊是自己的家族,一時間讓他左右為難起來。
不知不覺中,李德裕喝醉了。
等到醒來的時候,發現在躺在了路邊,一條乾涸的排水溝裏;身上的所有錢財,早就是一點都不剩。
隻是李德裕爬起來後,根本顧不上這些小事。
因為在喝醉了之後,他做了一個好像無比真實的夢:
數十年之後,那些在世家壓迫和奴役下的黔首們,終於是爆發了起來;可能每一個黔首的力量都是無比微弱,但是聚集在一起後,卻是有著恐怖的力量。
世家傳承千年的一切,被人一把火燒了一個乾淨,統統化為了灰燼。
一個個尊貴世家子弟,被人像牲口一樣的殺死,骨頭散落在了街麵上,任人肆意地踐踏。
綜合在一起,一句詩句似乎就能說明清楚:
內庫燒為錦繡灰,天街踏儘公卿骨!
“不、一定不能這樣。”嘴裏不斷嘀咕著這樣一句的李德裕,匆匆向著不良人的總部走了過去。
他知道從現在開始,是世家必須做出一些改變的時候了。
要麽自我改變,要麽就自我毀滅,其他世家他李德裕管不了,但是他們趙郡李氏不能這樣。
腳步匆匆的李德裕所不知道的是,在他身後的位置上,一身男裝打扮的貴妃。
嘴裏嘀咕著:“陰陽家這種類似於心理暗示一般的手段,還是挺有效的;可惜楊玉環那老娘們怎麽也不肯來長安,不然找她要點保養秘方多好……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