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:大唐元和四年,四月初二,晚上的亥時三刻,也就是9點45分之後了。
地點:平康坊、妙月樓,也就是得月樓對麵的一家酒肆。
話說!在偌大的一個平康坊中,如果說有哪一家的掌櫃,是最恨得月樓和其中大名鼎鼎的女掌櫃貴妃。
毫無疑問,一定是這一家妙月樓了。
理由很是簡單,哪怕那一個四十多歲的矮胖掌櫃錢通,並不知道‘虹吸效應’這樣一個說法。
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覺到,自從那得月樓開起來之後。
原本生意還算火爆的妙月樓,忽然之間變得狗都不來了,昔日的客人被吸了一個乾乾淨淨。
一到了飯點的時候,對麵的得月樓外麵,甚至還有好些客人寧可拿著號牌,喝著免費的茶水等桌子空出來,也不肯來他們空蕩蕩的妙月樓中。
沒辦法!若是說裝修、店中的侍女這些差距,錢通他隻要多花一些錢財。
還能夠想想辦法,總能跟上的話。
可對麵的食物更加美味,《西遊記》故事聞所未聞,香水、肥皂、化妝品、各種小衣服等獨門的貨物,那就是他根本無法做到的。
更別說,對麵還有著肖柏林,這一個才華橫溢的風流才子了。
在正當競爭無效下,甚至在某一個時間段,錢通還想過用一些齷齪的手段。
比如說,重金收買得月樓中的仆役,好在對方飯菜中偷偷下一些東西,直接毒死人倒是不至於,但也是吃壞好些客人,壞了他們的生意再說。
然而這樣的一個想法,在一夜之間上百了城中有名有姓的潑皮、無賴死了之後,錢通立刻放棄了這樣一個想法。
隻要不傻的人,都能知道那些人死在了誰手裏。
不過是胡彪等人手段做得極其隱蔽,沒有露出絲毫馬腳而已。
因為,不想自己也因為某些驚人的巧合,就此丟掉了性命的錢通,隻能是收回了所有黑手的想法,甚至已經想著改變經營種類。
又或者生起將妙月樓,就此賣掉的一個心思。
然而就在他絕望、選擇了徹底躺平了的時候,事情卻是出現了一個驚人的轉機。
昨日晚上,一個神神秘秘的人出麵後,付出了老大的一筆錢財,將今日整個妙月樓都是提前包了下。
更為美妙的是,雖然來人沒有表明身份。
不過通過了一些蛛絲馬跡,還有需要他配合,才是能進行的後續一些安排。
像是一些一看就是素有勇力的人員,在偽裝成送菜商販、客人等,進入妙月樓;一些武器、弓弩、皮甲等,也是隨著物資被送了進來。
由此,錢通能看出一點:
今日,就是得月樓的那一些人的末日,因為清河崔氏這一種龐然大物,終於要對著這些安西軍的殘餘出手了。
想到了這裏之後,錢通忍不住將自己的眼神看,向了三樓位置,自家最好、也是正對著得月樓的一間雅間方向。
理由很簡單,主持著今晚行動清河崔氏成員,目前就是和幾名護衛待在了其中。
甚至,錢通還從對方那一個特殊的年齡,都將對方的具體身份給推斷了出來之後;若不是身份不夠,他真想上去好好的舔上對方一會。
因為隻要攀上了這樣一個貴人,他錢通立刻能飛黃騰達起來……
說話!讓錢通如此惦記的人物,自然是崔充,這一個雖然是崔群的次子,但公認是清河崔氏麒麟兒、千裏駒的少年了。
隻不過崔充在心情激動之下,現在根本就是顧不上錢通這一種小人物的惦記而已。
在他從小接受的家學教育,其中就有著相當重要的一條,那就是: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、絕對不可輕易涉嫌。
一般情況之下,他絕對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。
問題是今天的一切行動,在那崔充看來完全是十個手指頭捏田螺、十拿九穩的事情,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危險這樣一個說法。
首先,根據手下長期跟蹤、盯梢,得到的一些情報表明:
安西軍的這些殘餘人員,隻要是每隔七天的時間就會借口大清掃,在晚上亥時以後,就不會繼續營業。
實際上了?安西軍殘餘人員的絕大部分。
都會在這樣一個時間段,會在得月樓中聚會一次,關上了門之後,也不知道到底在商量著一些什麽。
不過想來,也是商量著通過他們那些低賤的行當,如何地賺取一些錢財罷了。
剛好今晚,就是胡彪等人聚會的時候,也是他們清河崔氏最好的一個動手時機。
而除了得月樓這裏之外,其他有著安西軍殘餘人員的地方,就隻剩下了城外的那一個養著豚、雞鴨等汙穢之物的農莊。
以及城中那一個生產煤爐子、煤球、黃包車等低賤人等,才會使用物件的‘民生鐵匠鋪’。
所以,在今晚行動之中,崔充指揮那一支崔氏,秘密豢養的部曲將會兵分三路;分別前往城外的農莊,還有鐵匠鋪和得月樓。
其中得月樓這裏,自然是主力。
不過其他兩批人員,實力上也是相當的不弱;為的就是獅子搏兔一般,一舉將安西軍這些殘們全部乾掉,不留下任何一個禍根。
並且崔充都提前下達了命令,鐵匠鋪和城外的農莊,這兩處地方在雞犬不留之後,還要一把火燒掉。
得月樓的話,倒是逃過一劫。
因為這一種後世的蘇式園林風格,自認為高雅之士崔充很是喜歡,所以就決定留下。
事後,無非是用些手段,欠一兩個人情,終究要將這一個雅致之處拿下,從而成為他們崔氏的一項產業。
其次,經過他們長期的調查,自然知道胡彪等人皆是久經沙場的悍將,身的實力不弱。
可是,那又是如何?
他們清河崔氏的部曲,無一例外不是家生子出生,有些甚至好幾代人,都是他們崔氏的奴仆,在忠誠上根本就是無可挑剔。
這些家生子從小起,就是經過了高手的調教,辛苦的打磨身體、修煉武藝不說。
一旦是到了成年之後,還送去了邊軍之中,最少曆練數年之久時間,經曆與羌人、吐蕃人、南詔人的廝殺。
能夠活下來的人員才能成為正部曲,一個個都是久經沙場精銳好手。
今日參與行動的人員,全部加到了一起後,雖然不過隻有三百餘,在其他兩處分走了一百人後.
如今在得月樓的周邊,可是埋伏了足有兩百精銳好手.
十倍的人手優勢,還有暴起發難的優勢;反複推演了多次之後,崔充實在不知道,今天該怎麽輸?
因此在這樣一個自信中,崔充就親自來到了妙月樓坐鎮。
為的就是在一個最近距離之下,親眼看著這些居然敢招惹清河崔氏的狂妄對手滅亡。
要不是崔充年紀不大,在定力方麵卻是相當的驚人,知道現在自己還不能飲酒,不然影響自己的身體生長。
不然的話,還真要痛飲上幾杯才是。
就這樣,如同一個極有耐心的老獵手一般,崔充默默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。
這樣的等待,一直到了打更人在‘Duang~’的一聲鑼響後,嘴裏喊出了一句:“天乾物燥,小心火燭,子時三刻了。”
麵對著依然熱鬨的平康坊,但是一眾仆役、胡姬們早早離開,隻剩下了那些安西軍殘餘的得月樓。
崔充對著身後的中然,在嘴裏淡淡的說出了一句:
“可以動手了,記得動作要快、不留一個活口,得手之後立刻按照路線撤離;若是有人不幸被抓,不要給崔氏留下麻煩。
對了!不要忘記了,那貴妃、戰象、茶花、財神,這些婦人我要活的。”
在說到了最後,之所以忽然補上起了這麽一句。
那是對於如今隻有12歲的年紀,但是已經知道了男女之事的崔充,想到了那些安西軍的女子後,心中總會莫名地火熱了起來。
雖然這一些女子出身低賤,但也足夠有資格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