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沒到時候。”
太華不著痕跡地瞥了自己的兩個學生一眼,澹漠說道:“既然麒麟來了,原先製定的計劃也就廢了。一切行動圍繞他來製定,他是絕對的核心。”
白銀之王皺眉:“師母,您就這麽信任他?”鉚
黃金之王沉聲說道:“他隻是個小孩子。”
“如果不是這個小孩子以身犯險得來的情報,我恐怕你們至今都不知道幽熒律法的那條特性,也就無從得知你們那位師兄即將歸來。倘若我沒猜錯,這條規則可能連青都不知道,他自命不凡是要做大事的人,總不會拿命來試。”
太華擺手說道:“也就隻有赤那樣的瘋子,才會拿自己的命來賭。”
“如果現在不收網,等到他們闖進葬龍穀,就是黑暗世界的勢力範圍,秩序的世界的力量很難幫到他們。”以黃金之王的氣度自然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鑽牛角尖,他隻關心最終能不能阻止那位師兄的複活,以及摧毀黑暗世界的計劃。
最好還能毀掉不周山的謀劃。
“我隻要雷霆活著。”
白銀之王寒聲說道:“這是驪山天衍閣的底線。”鉚
“隻要麒麟活著,雷霆就不了,他那麽驕傲的人,會看著喜歡自己的女孩子死在自己的麵前麽?至於黑暗世界的人,隻是來給他送菜的。”
太華輕聲說道:“我隻是在想,兩千五百年前麒麟氏族和燭龍氏族的戰場,就是在這片荒漠裏吧?所謂的葬龍穀,又藏著多少秘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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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子夜半蹲在地上,撿起一塊焦黑的枯骨,手指當即就被燙傷,千絲萬縷的金色脈絡鑽進指腹,讓他感受到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。
就像是基因被瓦解一般,軀體即將崩潰。
這就是燭照的力量,好在已經微弱至極,也不礙事。鉚
荒漠上到處都是焦黑的枯骨,不僅被燒得如黑炭般一碰就碎,還被利刃切割得七零八落,就像是被扔進絞肉機裏攪了一番,觸目驚心。
沒有血流淌出來,因為血液已經蒸發殆儘了。
這些骨骼拚湊起來大概能拚出十二個完整的人,那是被強化過的黃昏候選,無一例外都已經喪失了理智,徹底化作了噬人的惡魔。
可惜他們的運氣不是很好,挑選錯了對手。
他們的對手才是真正的惡魔。
不久前的一幕讓人畢生難忘,那個黑發的少年從越野車的駕駛座上閃爍出來,以手撐著車頂半蹲下來,另一隻手拎著一柄斷裂的黑色鐵劍,磅礴的金色暴雨傾盆而下,落在怪物們的身上卻像是火焰落到汽油上轟然燃燒起來。
那個人拎著斷裂的鐵劍在暴雨裏殺戮,斬擊便如同颶風般淩厲狂暴,勢如破竹般衝殺著怪物們,就像是獵人對牲畜們的屠殺,冷酷漠然。鉚
“子夜,匯報你現在的情況。”
無線對講機裏響起了沙沙的電流聲,還有那個一如既往的冷酷聲音。
那是薑楚歌的聲音。
“我還在追擊,第七祖燃燒了生命,即將引爆這片區域。”
薑子夜撫摸著自己的心臟,他的心口處被燙傷了古龍的印記,那是他被強化過後的象征:“我的體內流淌著她的血,她為我開啟了進化之路,因此我才能幸免於難。但有兩個目標已經快要踏入葬龍穀的範圍,我未必能擋住他們。”
“我會配合你,一起去阻擊他們。”
薑楚歌的聲音傳來:“你的體內有進化之血,可以追得緊一點,你不該失手。這次任務結束以後,家族會剝離你的進化之血用來研究。作為對你的賞賜,我會嚐試著為你爭取保留一部分,對你將來的晉升也有好處。”鉚
對講機裏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,薑子夜沉默了片刻,無聲地笑了笑。
“明白,兄長大人。”
他抬起頭,頭頂的龍角猙獰可怖,眼童裏是一片令人心季的血紅。
這個時候,薑楚歌才冷聲問道:
“你所說的兩個人,其中一個是雷霆,那麽剩下一個是誰?”
薑子夜舔著嘴唇,回答道:“麒麟。”
事到如今,他要是還看不出敵人的身份,那麽他就是腦子有問題了。鉚
當然,麒麟的身上也有疑點。
比如麒麟為什麽長得跟大小姐一模一樣。
再比如,麒麟為什麽也能同時掌握兩種至高律法。
隻是不知是什麽原因,薑子夜沒有對自己的兄長提及這些。
一個字都沒說。
“我知道了,我會儘快來接應你。”
薑楚歌沉聲說道:“等我。”鉚
通訊中斷。
薑子夜起身眺望無儘的風沙,那輛越野車已經漸行漸遠。
“本來你們是能逃出去的,可惜因為戰鬥拖了那麽久。”
他輕聲說道:“現在你們該怎麽逃呢?”
遠方響起轟動的爆炸聲,參天的古樹轟然坍塌下去,然後被衝天而起的金色氣焰焚燒,即便如此也依舊有磅礴的血霧彌漫過來,海潮般洶湧地掠過他。
血霧裏隱約有一雙憤怒猩紅的眼童睜開,通天徹地的龍吟恍若雷鳴。
那是第七祖的殘留的意誌,就是要不顧一切的吞噬掉他們!鉚
那輛即將消失在風沙裏的越野車,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吞沒。
這個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不對勁。
因為那輛車奔襲的方向,好像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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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見臨隨手扯掉燒焦的衣服,露出線條流暢的上半身,雙手握著方向盤,視線牢牢定格在後視鏡的血霧上,它像是妖魔般扭動翻湧著,蔓延而來。
冥冥中睜開那雙眼睛,仿佛讓他聽到了耳邊響起的獰笑聲。鉚
“靈性濃度被削弱了百分之七十,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依舊那麽恐怖。如果不是雲雀出手,方圓百裏內的生靈都會死絕。這女人……真頭鐵。”
按照他本來的計劃,是要依靠壞女人的神速來快速脫離戰場。
鬼知道那個女人如此頭鐵,竟然頂著核爆也要硬剛。
如今爆炸的餘波席卷而來,第七祖殘留的意誌已經鎖定了他們。
“你確定真的沒問題麽?你到底哪裏來的自信?”
唐綾俏臉酡紅,因為她正在一個很尷尬的姿勢坐在他的身上。
雙腿分開,跨坐在他的腿上,跟他麵對麵。鉚
這種姿勢在瀛洲的特產電影裏麵倒是很常見,包括一些古老的雙修儀式裏也會有相似的動作,反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,少兒不宜。
她的眼童裏倒映著撲麵而來的血霧,眼神裏的警惕濃鬱至極。
顧見臨狂踩油門,引擎發出即將炸裂般吼叫,越野車都在瘋狂的顫動著,仿佛隨時都會散架一般:“我不是對我自信,我是對薑家的老鬼自信。”
唐綾一愣:“你說什麽?”
“這就是我要來葬龍穀的原因,因為薑家的老鬼也在這裏。”
顧見臨麵無表情吐槽道:“畢竟是無差別攻擊,在麒麟仙宮第二層最高也不過是聖域級。老家夥如果不出手,那就跟我們一起陪葬。”
唐綾眼神詫異,狐疑問道:“你怎麽知道他在哪?如果他要躲呢?”鉚
顧見臨澹定解釋道:“他們的隊伍龐大,帶的資源也很多,還有很多行動不便的老人,不會比我們快到哪去。再者,不管他躲到哪裏,我也能找到他。”
畢竟他的本體就跟在薑家的老鬼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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