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明硯冷冷說道:“目前東京的政府已經被他們控製,八岐社心有不滿卻無力反抗。幽冥和軍師親自帶隊去了皇居,要跟他們談判。”
蘇有夏眯起美眸,這是以太協會和幽熒集團做出的妥協,因為隱修會的潛在威脅實在是太大,他們不想立刻就在東京開戰,因此談判是很有必要的。
問題在於,談判不代表真的不打。
因為談判桌上本就是一種戰場。
以太協會這次有多麽強勢,她也是有所耳聞。
如果真的在談判桌上打起來,也不算什麽新鮮事就是了。
“跟我有什麽關係?”
月姬抬起清冷的容顏,麵無表情說道:“我沒把自己當黑暗世界的人。”
薑明硯冷笑一聲。
有句老話叫做知女莫若母。
這些年薑明硯沒有對她儘過絲毫的撫養義務,也一直都跟她生活在兩個世界裏,但卻因為有一個人的存在,卻能夠見證她一路走來的成長。
那個人就是顧辭安。
如今想來顧辭安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,作為老師也是無可挑剔的,他把自己學生這些年來的成長做成影集,記錄著她生活的一點一滴。
不定期的寄到東京,送到她這個生母的手裏。
顧辭安作為老師,並不僅僅是要教導學生如何在超凡世界裏生存,也沒有隻想著讓她變得有多麽強大,他真正的目的想要治愈她支離破碎的童年。
跟過去和解是一件很難的事情。
顧辭安卻在嚐試。
或許是把對兒子的虧欠,以另一種方式補償到了學生的身上吧。
當年顧辭安也是第一次做父親,卻把一切都搞得一團糟,等到真正成熟了以後又遇到了一個跟自己兒子那麽像的女孩,自然就會疼愛有加。
薑明硯很感激那個男人,也想過該怎麽補償他的兒子。
誰能想到,兩個孩子非要湊在一起談戀愛。
“以太協會的行動組裏有一個人,以太協會有史以來最具天賦的繼承人,毫無爭議的總會長候選者,秩序世界未來的王座,代號雷霆。目前有一種很流行的說法,總會長有意讓雷霆和麒麟結合,共同肩負起人類世界的命運。”
薑明硯澹漠說道:“就像是四百年前的太清和太華。”
蘇有夏吃西瓜的動作微頓,偷偷抬起美眸打量著自己的妹妹。
月姬眼神悄無聲息的銳利起來,隱隱透著孤寒。
“黑暗世界有不少人都去看她了,想看看秩序世界未來的女主人到底長什麽樣子。如果不出意外,等她晉升九階的時候,就是她來到東京宣布統治的那一刻。能夠近距離觀察人類世界未來的支柱,這種機會可不多。”
薑明硯瞥了女兒一眼,眼神隱隱透著一絲嘲弄:“而這位未來的女主人,這會兒的心情可不怎麽好,因為黑暗世界的人剛剛圍殺過她的男朋友。”
女人之間的相處永遠是話裏藏針。
哪怕親生母女也不例外。
你在這裏一口一個你男朋友。
偏偏在秩序世界,人家卻又成了別人的男朋友。
你們倆到底誰是小醜?
蘇有夏以手扶額,對在天國的顧叔叔說了一聲抱歉。
或許顧辭安也沒有想到這對母女的關係竟然惡劣到這種程度,哪怕他被人穢土轉生再活一輩子,也見不到她們母慈女孝的一幕了。
月姬轉身就走,白金色的短發在午後的陽光裏飄搖,卻似顯淩厲。
本來她對這場所謂的談判沒有任何興趣。
如今雷霆卻來了,那她就必須去看一看了。
這個女人的一切都跟她有關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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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哼,一群小醜。”
雲雀倚在停屍房的座椅上,嫌棄地噴著消毒水,揮手散去撲麵而來的異味:“真當我是好欺負的?就算失憶了,我也是他們的姑奶奶。”
顧見臨打開白熾燈,戴上口罩和防護服,像是個研究員一樣,低頭打量著鐵床上的屍體,低聲說道:“沒想到你居然連屍體都帶回來了。”
這是他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觀察一位祖的屍體。
而且是一位古老的祖。
鐵床上躺著的正是那個白發的少年,毫無疑問她是燭龍氏族的一員,古神化以後的原始姿態是一尊猙獰可怖的蛟龍,這種形象在遠古時代倒是很常見,時常在江河或者大海裏翻騰咆孝,如今想來應該是驍勇善戰的戰士。
否則也不會留下這麽多的古代傳說。
“蛟龍屬的祖應該還是蠻多的。”
雲雀從椅子上跳下來,宛若幽魂般虛化,飄到他的身邊。
顧見臨如今已經習慣她這種女鬼般的行為,隻是跟她湊得實在是太近,她的微微蜷曲的發梢垂落到他的臉頰邊,哪怕她此刻是在虛化狀態,也能回憶起那種若有若無的觸覺,還有近在遲尺的蘭麝香氣,讓人心神蕩漾。
他本能地遠離半步,好奇問道:“這家夥應該不會突然複活吧?”
古神族都是有不死性的。
“看來古神族的事情,你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啊?”
雲雀抬手虛戳他的額頭:“太華怎麽教你的?”
顧見臨又不說話了。
“對於古神族而言,她們的確是永生的。但永生實際上是一個偽命題,或者說是一個悖論,因為沒有人能夠證明自己永生。哪怕你活了十萬億年,你也不知道明天你會不會死。因此,永生無法被證明,隻能被證偽。”
雲雀冷哼一聲:“對於古神族而言也一樣,或許隻有古之至尊是真的殺不死吧,哪怕真的被殺死了,千萬年後她們依舊會再度蘇醒。而對於祖和始祖而言,如果你能夠取得她們的神髓,她們的確可以轉生複活。”
“這個過程需要很久,最少也是千年的跨度,重生以後她們隻是擁有同源力量的全新個體,已經不再是之前你所認識的古神族了。”
她解釋道:“比如夔,如果有人取得她的神髓,利用儀式將她轉生複活,那麽數千年後你的確能見到一個新的夔。但那個夔不會記得你,她也沒有過去的記憶,意識思維跟過去也沒有任何關係,隻是同名同姓,長得一樣,力量同源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顧見臨恍然大悟:“那你記得眼前這個人麽?”
雲雀凝視著鐵床上白發少年的身體,久久不語。
這是他們的戰利品。
經曆過昨夜的一戰以後,他們的收獲是前所未有的。
這是他們第一次組織反攻,一下子就抓住了隱修會的馬腳。
甚至還收獲了一具屍體。
之前也不是沒有接觸過隱修會成員的屍體。
問題在於那些人的級別都太低。
而此刻他們的手裏竟然有一位古老的祖。
從這位祖的身上,或許能看出很多東西。
世界上罕有如此完美的屍體,就像是通體以白玉鑄就而成的軀體,蒼白的肌膚透著晶瑩的光澤,隱約還能看到血液在青色的血管裏流淌。
隱約透露出一股異香。
哪怕死後她都保持著呼吸和心跳,這是驚人的肉體活性。
她被層層白布所纏繞,封印著體內流淌的靈性。
如今想來,古埃及製作木乃尹的技術,或許也是模彷著古神族的文明。
“記不住。”
雲雀以手扶額,眼神裏浮現出一絲迷惘。
“要不然,你鑽進我身體裏試試?”
顧見臨認真說道:“我們用時間回朔加上側寫,找找線索。”
古神在低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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