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見臨感到頭皮發麻。
不知為何,他感覺自己進入超凡世界的生活,隻能用雞飛狗跳來形容。
特麽的就沒有一天是安生的。
“造孽啊。”
鸚鵡幽幽說道。
顧見臨以手扶額,輕輕歎了口氣,真坑啊。
萬教官就是剛才那個鐵塔般的壯漢,屬於西方的屠龍者途徑,同樣也是超維級的繁體。此人你看他一眼,你就知道對他而言,側寫都完全沒必要。單看他那張凶神惡煞的臉,還有一股子暴徒般的行為舉止,就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人了。
現在椅子殺人魔的名號,可以讓黑雲城寨裏的小孩止啼。
而萬教官的那張臉,則可以把小孩再次嚇哭。
顧見臨甚至覺得,剛才那個暴徒的咧嘴一笑,就是笑給自己看的。
仿佛在說,等死吧!
“嗷嗷嗷!放我走!我不要訓練!我不練了!不玩了!”
淒厲的慘叫聲響起。
伴隨著萬教官桀桀桀的笑聲。
顧見臨聽這笑聲,就感覺毛骨悚然。
鸚鵡更是怪叫道:“這一笑怕是得吃了十個魂殿長老吧?”
牧叔肯定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的,歎氣說道:“你說你招惹他乾什麽?萬教官本來脾氣就不好,以前就曾經被青之王的幾個學生,折騰得很慘。這次你一上來就給了他個下馬威,一度讓他回想起曾經被支配的恐懼。”
他說道:“然後,人嗷的一下就瘋了。”
“舊怨?”
顧見臨一愣,沒想到青之王他老人家,居然還有其他的學生。
但在雜貨鋪裏,卻隻有師兄一個人。
“牧叔,青之王其他的學生去哪了?”
他好奇問道。
牧叔搖了搖頭:“不知道,這幾年西躲東藏,跟外界失去聯係了。”
顧見臨若有所思。
轟隆一聲!
隻見遠處的訓練場裏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,恐怖的氣場從天而降。
殺意如海般深沉,轟鳴不絕。
顧見臨聽著這動靜,陷入了沉思。
“能頂得住麽?”
牧叔問道:“除了青之王以外,老顧還給你留了不少東西吧?”
顧見臨自身的戰鬥力異常,目前基本被認定為兩個方麵。
一方麵是青之王的學生,肯定掌握了不少特殊的手段。
另一方麵就是,顧辭安給兒子留下的遺物。
問題是,隻有顧見臨自己知道,老顧留下了個屁!
晦氣!
明天就是集中訓練了,隻有不到一天的時間。
以顧見臨的自尊心,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屠戮領域麵前崩潰的。
但問題是,他的位階隻有三階。
人家是六階,還給技能加了點。
怎麽辦。
顧見臨沉思了十秒鍾,忽然想到了一個人。
好吧,也許不能稱之為人。
雖然過去了好幾天,不知道她還在不在。
隻不過這一次,顧見臨卻在心裏祈禱,你可千萬別走!
顧見臨摸著左手手腕上的不存之鎖,下定了決心。
“牧叔,借廁所一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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菀菀趴在書桌上,看著作業本上的題目,眉頭緊皺。
“七乘以六等於……”
她掰著手指頭,細聲細氣地數。
因為沒背過九九乘法表,所以她用的是笨辦法。
直接按照七加七來算,加六遍。
“都跟你說了多少次,六七四十二!”
牧清歌走過來,拿著圓珠筆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殼,頗有些嚴厲說道:“平時挺聰明的,怎麽到算數就笨成這樣了?行了,別寫了,褲腿拉起來。”
她拿著一瓶紅花油和一包棉簽,歎了口氣:“給你擦藥。”
菀菀一聽到不用寫作業就很開心了,乖乖地挽起褲腿。
她白嫩的小腿上有一塊很深的淤青。
“姐姐,我們在這裏還能住多久啊?”
她乖巧問道。
牧清歌蹲下身給她塗藥,隨口說道:“看你書讀得怎麽樣了。”
菀菀哦了一聲。
“最近怎麽不見你去跟那些小孩子玩了?”
牧清歌似笑非笑問道:“你可是唯一能出這個院子的。”
菀菀低著頭,嘀咕道:“他們不喜歡跟我玩。”
牧清歌有些憐愛地摸了摸妹妹的頭,輕聲說道:“那你怎麽不把你被人欺負的事情告訴你哥哥?他肯定會幫你出氣的。”
菀菀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,小聲說道:“就是這樣才不能告訴哥哥啊。你們私下裏都說,大哥哥已經夠累的了,不能再他添麻煩了。”
她說道:“而且,上次那個小姐姐,已經幫我出過氣了。”
牧清歌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:“真乖,看電視去吧。”
菀菀嗯了一聲,飛跑到樓下客廳看電視去了。
走廊的陰影裏,牧叔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,無聲地歎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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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轟然破碎,縱橫交錯的淒厲裂隙裏,傾瀉出猩紅的光芒。
時空交錯,天旋地轉。
顧見臨感受濃鬱的古神之息撲麵而來,人類的身體再一次麒麟化,生長出了一堆黑色的麟角,漆黑的堅硬龍鱗刺破皮膚,黃金的豎瞳在黑暗裏點燃。
他從黃金的棺槨裏醒過來,束縛著他的三根漆黑鎖鏈驟然崩斷。
轟隆一聲!
麒麟仙宮劇烈顫動。
他的意識,似乎跟這座巨大的陵墓,愈發的融合。
這不是他的力量。
如果不出意外,這應該是真正的麒麟尊者,為脫困做的準備。
這座麒麟仙宮本來是為祂修建的墳墓。
但在兩千多年的漫長時光裏,被封印在黑暗深處的至尊,卻始終沒有放棄離開這裏,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用自己的力量,侵蝕著這片維度。
當這三根鎖鏈崩斷以後,顧見臨腦海裏的麒麟仙宮愈發的真實起來,仿佛有漆黑的濃霧彌漫開來,遮蔽了巨大的浮空島嶼,幽暗深邃。
顧見臨意識到,隨著自己的不斷的掙脫束縛,他在化身麒麟尊者的狀態下,可以從這座陵墓裏窺探到外界,說不定未來還可以加以掌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