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第三個人,則出了一點小插曲。
這是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,紅著眼睛滿臉發狠的表情,顯然精神不太正常,等到他握住咒石的時候,卻響起了劇烈的顫鳴聲。
那個迷你攝像頭對準了這個中年人,冰冷的機械音響起:
“精神汙染已超標!”
這也就意味著,他已經不適合再進行鑒寶了。
一旦不幸抽中了汙染物,那麽就很有可能會當場失控。
“求求你們了!讓我鑒寶吧!我保證不會有事的,我拿完錢立刻就走。今天出去打牌還贏了五百多,運氣很好的!今天是赤土對不對?赤土是煉金材料,是最不容易汙染的。你們通融一下行不行?”
這中年人紅著眼,直接跪倒在了地上,苦苦哀求:“我兒子斷藥三天了,再湊不到錢買藥他就要畸變了,求求你們,求求……”
升華者受到了精神汙染以後,程度較輕的可以服用天生草進行壓製。
一旦到了中度或者重度汙染,天生草就沒用了。
隻能靠藥物來暫緩畸變,等吃出抗藥性以後,還是會失控,產生畸變。
這個男人明顯就處於重度汙染狀態。.
而他的兒子,聽起來似乎也到了這種狀態。
這麽大的動靜,自然是驚動了店裏的所有人。
鍾國慶二話不說,直接去店裏拿起一把突擊步槍,就準備趕人了。
“快過來!”
鍾梨急忙招呼道:“讓我爸來趕人,他是古武途徑,很厲害的。”
很顯然,他們父女倆見慣了這些鑒寶人來鬨事,早已有了應對方法。
顧見臨沉默了一秒,忽然抓起了五盒赤土,開始冥想。
迷你的攝像頭閃爍起來,響起冰冷的機械音:
“檢測到靈性波動。”
顧見臨沒有任何反應,然後從收銀台裏抽出二十五張紅鈔票,扔了過去。
看似這五盒超凡資源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,但實際上有兩盒是汙染物。
隻不過,他本身就是個汙染源。
這點汙染,根本影響不到他。
這一幕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包括鍾國慶和鍾梨,以及那個三個偷渡客。
書翁倒是沒什麽反應,反正至尊的心思他也揣摩不透,人家任性嘛。
那個中年男人接過那筆錢,跪在地上連忙道謝,然後轉身跑開了。
這時,一個小男孩湊過來,淡淡說道:“你不該這麽幫他的。”
顧見臨低頭望去,竟然是今天白天遇到的,那個偷東西的小家夥。
“這裏沒有人值得你這麽幫。”
小男孩麵無表情說道:“我來鑒寶……不賣慘,也不用你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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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桃酒吧的夜晚永遠是那麽熱鬨,仿佛地獄裏的狂歡,放浪形骸。
惡魔杯拳賽半決賽,野狗對禿鷲,焦點矚目。
兩個古武途徑的拳王在擂台上廝殺搏命,身材火辣的兔女郎舉著拍子儘情的扭動著身姿,台下的觀眾狂呼著把酒潑在她們嬌嫩的肌膚上,迷亂淫靡。
酒吧裏燈光閃爍,被酒精麻醉的人們沉浸在欲望裏。
分不清這是天堂還是地獄。
屠夫在二樓看台上,魁梧壯碩的身姿宛若一頭巨熊,手裏握著手機,應付道:“嗯嗯嗯,知道了,別催我。我這兩天有事,過兩天再去付款,我是什麽人?還能欠你什麽不成?哎呀,這兩天真的有要緊事!回頭再聊!”
他沒好氣地掛掉電話,看著台下索然無味的拳賽,仰頭灌了一瓶散啤。
“真菜!”
他輕啐一口,把空蕩蕩的酒瓶隨手往下一扔,摔得粉碎。
這時,一個清冷如冰塊撞擊般的聲音響起。
“你最近越來越毛躁了。”
那是個女孩的聲音,很平靜:“下去打一架?”
屠夫頭也不回,小聲嘀咕說道:“算了吧,我怕一拳把他們給打死。”
隻見酒吧二樓的窗戶上,隱約倒映出一個嬌小窈窕的側影,淡淡說道:“自己的命都快不行了,還惦記著別人做什麽?”
屠夫哼哼道:“我要是哪天快死了,也是去找那幾個我看不順眼的混蛋同歸於儘,欺負這些低階的小崽子有什麽意思?說起來,禿鷲那人其實挺好,打黑拳從不下死手,跟他喝酒劃拳也痛快。我聽說他想快點攢夠錢,幫他弟弟和侄女趕緊離開這裏。今天開盤的時候,我買了他贏。”
他忽然想起了什麽,說道:“老大,三爺他們那邊怎麽說?”
女孩平靜說道:“三爺說,既然有人壞了他的規矩,那就得付出代價。那個蠱師的存在讓他感到很不安,畢竟嵐小姐也在這裏,必須要保證她的安全。”
屠夫一愣:“那個蠱師怎麽找?”
女孩淡漠說道:“以太協會自然而然會幫我們找到那個蠱師。更何況,是嚴家找到那個線人,跟你搭上了線。動動你的腦子,那個蠱師損失了掘墓者組織,那就需要尋找新的棋子裏來為他做事,這種情況下,他會選誰?”
屠夫認真思考了半天,撓了撓頭:“誰啊?”
女孩陷入了沉默。
“嚴家。”
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,耐心解釋道:“三爺那邊已經收到了消息,嚴家花了大價錢,想要租一艘船離開這裏。”
屠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:“還是你腦子好使啊,老大。”
女孩無奈說道:“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。既然你說,那個蠱師盯上了麒麟之楔,那麽他必然跟麒麟仙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。隻要你這次能打探到價值足夠的情報,說不定還可以讓至尊賜予你一滴古神之血。”
屠夫砸了咂嘴:“那老大你呢?你不急麽?”
女孩回應道:“我……不急。”
屠夫嗯了一聲:“那就好,不過你可別騙我啊,我娘從小跟我說知恩要圖報,你要是不行了千萬別跟我客氣,這次的功勞就讓給你。”
女孩冷冷說道:“不用。”
屠夫話鋒一轉,忽然一拍大腿:“關鍵是我們咋聯係上至尊呢?難道還真的依靠藥師那個老逼登?我們沒了他還就真不行了?”
女孩淡淡說道:“你之前還一口一個老師呢。”
屠夫撇嘴:“之前我需要用他的藥來壓製畸變,當然得叫老師了。但那老東西滿肚子壞水,什麽臟活累活都讓我乾,一遇到危險就讓我們兩個往前頂,我特麽要不是為了活命,早就一巴掌把他給……好吧,他是個煉藥師。”
他惡狠狠說道:“早就把他給抓進小黑屋,讓他給我煉藥賺錢了。”
“嗬。”
鏡中的女孩瞥了他一眼:“你再用古代信物聯係一下至尊試試,但別忘了我叮囑你的,麵見至尊的時候千萬別說錯話。雖然理論上祂是不出來的,但那畢竟是一位太古時代的至尊,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。”
屠夫吃了一驚:“哪裏不對勁?”
那個女孩沉默了一秒:“我總覺得,祂似乎並不擔心自己會被困在仙宮裏。”
屠夫倒吸一口涼氣:“不是吧?”
“你怕什麽?”
女孩輕聲說道:“橫豎都是死,不如去至尊那裏試一試。畢竟,如果你最後失控了,那多半是我殺死你。而如果你觸怒了至尊,那就是至尊殺死你。能被一位太古的至尊殺死,那都是聖域級升華者的待遇。”
“四舍五入一下,你也算是為了人類跟至尊戰鬥過,光榮犧牲。”
她淡淡說道:“你算是名留青史,給你家光宗耀祖了。”
屠夫滿腦子問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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