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蔭淡淡說道:“如果他今天沒有站出來踐踏規則的勇氣,那就隻能怪我瞎了眼。我挑的學生,要比我當年更強才行。更何況,他是站在公理與正義的一邊,得道者多助,失道者寡助。哪怕沒有我,你也會幫他,陸子衿也會幫他。”
他忽然笑了:“你哥哥也會幫他,不是麽?”
陳伯均撓了撓頭,苦笑道:“是啊,那孩子很聰明,當那幾個敗類變成墮落者的那一刻起,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。哪怕是按照規矩公事公辦,他也不會有事。”
“雖然李青鬆快死了,近期的確是喜歡任意妄為。”
他的語氣裏,也多了一絲冷意:“但這不代表,我們會坐視不管。”
“那是個太自負的孩子,隻要不連累他的家人,他寧願戰死也不會姑息自己的懦弱,他一定會站出來的,因為他是天生的戰士。”
槐蔭隨手在棋盤上一揮,掃開了幾個白子,重新落下一顆黑子:“你們歐米伽序列最需要的就是這種人,等他成長起來以後,會幫你們解決很多問題。我不喜歡現在的協會,但那些為了人類世界,在黑暗裏浴血奮戰的戰士,是可敬的。”
“是麽?我怎麽感覺,剛開始他殺完人以後,是打算帶著牧鋒他們跑的?”
陳伯均板著臉:“順便,您注意棋品,別趁我不注意就開始作弊!”
“我老人家了,讓我幾個子怎麽了?”
槐蔭挑眉:“他本來確實打算跑路的,但他的生命感知覆蓋範圍好像有點離譜,我們隔著這麽遠都被他給發現了。”
陳伯均氣笑了:“合著他是在狐假虎威?”
“也不算吧,他是真生氣了。”
槐蔭平靜說道:“我的學生,發泄一些也好。”
陳伯均無奈攤手:“您可別忘了詛咒的事情。”
槐蔭擺了擺手:“如果不出意外,等他四十歲的時候,恐怕已經比我還強了,那個時候再見到鬼車,還不一定是誰詛咒誰呢。”
陳伯均發現這個老人有信心,眼前微微一亮。
這時,雜貨鋪的門被人推開。
景辭收傘進來,甩了甩濕漉漉的手,沒跟任何人打招呼。
一進屋就去了衛生間,打了點洗手液,認真搓洗他的雙手。
“回來了。”
槐蔭淡淡說道:“怎麽又殺人了?”
“碾死了一隻螞蟻而已。”
景辭頭也不抬,語氣也是淡淡的:“您真是越來越過分了。既然讓我出麵,卻又不讓我儘興一些,讓我覺得很無趣……很無趣,很無趣。”
重要的事情,重複了三遍。
“放心,以後還有很多機會。”
槐蔭再次落下一顆黑子:“我贏了。”
陳伯均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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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之王,槐蔭。
顧見臨其實早就猜到了,但聽到這個名字以後,還是感慨萬分。
人類升華者當中的最強。
他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概念。
從雜貨鋪的相遇,再到後來莫名其妙的幫助,直到聽說曾經想收爸爸當學生。
他就隱約猜出了這一點。
直到他準備在古神化狀態下,帶人逃進仙宮裏的時候。
在他的感知範圍內,再次出現了那個宛若黑洞般的生命韻律。
那一刻,他就知道,塵埃落定。
海風呼嘯,漫天的暴雨拍打在他的臉上,暢快淋漓。
他忽然閉上眼睛,身體已經到了極限,撲通一聲歪倒在椅子上。
“臨哥!”
成有餘連忙扶住他,卻發現他的身體蒼白至極,仿佛渾身血都被抽乾了。
唐綾深深看了這個少年一眼,眼神再次變得凜然起來。
與此同時,太虛柔媚的嗓音響起:“正在接通,歐米伽級權限,陳伯均。”
伴隨著嘈雜的電流聲一閃而逝,陳伯均前所未有的冷硬聲線響起:“都愣著乾什麽?醫療組,準備救援,但凡出了一點閃失,全都給我滾蛋。”
“聶豐給我留下,我要好好問問你。”
他頓了頓:“我歐米伽序列的人,什麽時候是審判庭說動就能動的?”
聶執事聽到這句話以後,臉色變得難看至極,卻不敢說話。
畢竟這位歐米伽序列的負責人,跟九大聖者平級。
嚴武在旁邊看了他一眼,無聲地握緊了拳頭。
仿佛在祈禱,自己暗中做的那些勾當,千萬別被清算。
“還有,子衿。”
陳伯均冷漠的聲音響起:“別在一邊裝模作樣看戲了,現在我強製命令你,把嚴家從峰城的超凡體係裏踢出去,永不錄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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