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。”
“當初在永生之海,也是你們偷襲了總會長。”
“對。”
“隱修會,包括所羅門,都是你們的人?”
“對。”
顧見臨握緊手掌,指甲刺破了掌心,鮮血流淌出來。
一滴滴的,淋漓在破碎的石道上。
“顧辭安不是容器,因為他的屍體還在。”
他的嗓音變得沙啞起來:“如果他跟我一樣,都是至尊級的生命,那麽理論上應該是不死的,他隻會陷入漫長的沉睡,直到滄海桑田。但事實是他並沒有沉睡,他真的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。你們……殺了他。”
黑暗的甬道震動起來,這個十七歲的少年抬起頭,血紅的眼瞳裏隱約泛起酷烈的光輝,燭龍的恐怖麵容如麵具般在他的臉上閃滅,猙獰可怖。
鬼車始祖陷入了沉默,輕飄飄的說了一個字
“對。”
僅此一字,卻沉悶如雷。
炸得顧見臨的腦海,一片空白。
鬼車始祖抬起妖異的眸子,平靜的嗓音變得陰森起來,如億萬魂靈的嚎哭。
“你還有什麽別的問題嗎?”
這座寂靜的墳墓裏有風呼嘯,風聲驟然變得狂暴了起來。
正如祂眼神裏的殺意。
“——如果沒有的話,就把無色之玉交出來吧。”
祂頓了頓:“在你臨死之前。”
這一刻,顧見臨的腦海裏寂靜無聲,因為最後的一線希望破滅了。
曾幾何時,當他得知血月屠戮事件的真相以後,不僅僅是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憤怒,甚至還生出了一絲絲不切實際的期盼,他期待著那個男人也是至尊級的生命,那樣一來死亡就不再是不可挽回的訣別,而是一場令人絕望的長眠。
但時間終歸是有尺度的。
終有一天,他們還能再見。
可是如今這個希望被澆滅了,他的世界再次下起了暴雨,名為絕望的雨。
這座漆黑的墳墓仿佛又變成了燃燒的高架橋,暴雨如潮水般澆灌著破碎的汽車,而他就沉默地坐在車前蓋上,被淋得渾身濕透,像是孤魂野鬼。
雪亮的車燈,刺耳的尖嘯聲,巨大的卡車撲麵而來。
九頭鳥的恐怖麵容仿佛近在咫尺。
隱約有輕盈的腳步聲響起,有人在他的麵前撐起了傘。
“看到了麽?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殘酷,當初我曾經給過你選擇的機會,可你卻拒絕了我。從你的先祖,再到你的父親,如今卻到了你。這就是朱雀氏族為你準備的墳墓啊,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,要在這裏解決掉你。”
雲雀在他耳邊嗬氣如蘭,眼波流盼妖嬈魅惑:“按照你的計劃,至少你也應該在聖域以後去找到鬼車始祖,卻從未想到祂們會提前找到你麽?當初在蓬萊仙島,朱雀尊者會對你出
手,其實就已經提醒你了,不是麽?”
她伸出素白的雙手,血紅的指甲閃爍著寒光。
顧見臨感受到細軟冰冷的觸感,她的指尖觸碰到了自己的臉。
“那位至尊本就盯上了你,更何況你還奪走了第三至高的雛形。”
雲雀輕聲說道:“你的師祖母費儘心機,儘可能的讓你避開朱雀氏族的視線,可是你卻辜負了她的好意,執意要調查這一切,何苦呢?”
顧見臨聽著她魅惑的嗓音,似乎無法分辨她到底是誰。
燭龍,亦或是雲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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