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王永順的心裡,他們許家一大家子嫁的男人裡麵也就他一個有出息,其他幾個姊妹的丈夫不都要靠在他手底下討生活,才能勉強養家糊口嗎?二姐夫雖然沒有到他的工地上乾活兒,但平時逢年過節,還不是要上門阿萊走動?
更何況他除了會敲兩個臭皮鞋,還會什麼,開店?簡直做夢。
程勤被這輕視的語氣氣的不輕,手狠狠捏著手機,冷冷道:“我能不能開起來那是我的事,你不用管那麼多,把錢打給我就是。”
王永順一見他是認真的,當即轉換了話頭,一副都是為他好的樣子:“二哥,聽當兄弟的一聲勸,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,要人工、要資金,還要操心,還要出去應酬,你那個性格是吃不通的。”
程勤為人老實,話少,從來都隻做不說,當初和許夢談戀愛的時候,老老實實的扛起鋤頭就去許夢家把地鋤了,把秧苗、玉米種等插好,也正因為不會說漂亮話,老老實實幫忙做事的他,在許夢父母那裡從來都沒有能說會道的王永順討喜,王永順做工程小有發跡之後,經常送禮送錢回去,就更加囂張了。
程勤也知道自己為人老實,算不過生意場上那些人的彎彎繞繞,可這世道,總還是有一條路是留給老實人的吧?
他在工廠裡勤勤懇懇的乾活兒,力求完美,把每一隻鞋都做的完美舒適,卻被管理人員針對,如今要回自己的錢還要受這等奚落?
程勤染上了皺紋的臉上陰雲密布,皺眉道:“吃不吃的通試了就知道,你把錢打過來就行了。”
見他說不通,王永順轉而道:“不是,二哥,你怎麼突然想起要開個店了?以前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,不會是不想借錢給我找的借口吧。”前幾天來借錢無果之後王永順心裡本就憋著氣,早已對這個沒出息的姻親弟兄心有不滿了,現在還要把借過去的錢要回來,哪兒有那麼容易的事?
程勤被他東繞西繞的繞的煩了:“你不要說那麼多,打錢過來就是。”
王永順見好說歹說都說不通,攤牌了,無賴道:“那沒辦法了,那麼多錢我一下子拿不出錢,錢都拿去墊付工人的生活費了,我們一家老小這個月的生活費都還沒著落呢,二哥你體諒一下。”說完也不等程勤再言語,便掛斷了電話。
程勤氣的愣在原地,好久都說不上話來,當初借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。借錢的時候許蘭說的好聽,說是親親戚戚的,相互幫襯一下,他們給銀行同等利息,什麼時候要用錢了說一聲,立馬就給送過來,要用錢了才知道,這錢啊,借出去容易,要回來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。
程意見程勤的反應,便已經猜到了大概,了然道:“怎麼樣,三姨夫不肯還錢吧?”
此時許夢正在用針線給程勤縫一件壞了的紅色襯衫,她將針頭往頭發裡撓了撓,詫異道:“不會吧?當初不是說好了要用錢就送過來......”
“送過來個屁!”程勤一拳砸在桌上,這種感覺也太憋屈了!要回自己的錢怎麼就這麼難!
程意倒是半點不意外,前世父母累積借了十五六萬給三姨一家,一直沒有用錢的地方,倒也沒有去催過,後來程意結婚需要用錢時,提前說了好久,許蘭幾千一萬的還過來,還了幾萬就說沒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