甩開了燕軍大部,小柒不敢再往西南走。
既怕秦玦的人追來,又怕姓孟的將軍殺個回馬槍,因而掉頭走馬沿著天璿星方向往南麵疾去。
約莫又趕了快一個時辰的路,正是人疲馬乏的時候,料定離姓孟的將軍已相距有百裡以上,一顆心這才將將鬆快下來。
月色如水,照得天地一片清白,遙遙可見一座柴門小院亮著微黃的燭光。
再驅馬往前走去,月色下看得出小院不大,隻有三間房舍。
小柒按轡徐行,到了近前便滾鞍下馬,叩響了柴門。
院中的狗聞聲狂吠起來,聽得見幾隻母雞咕咕哼叫了幾聲。
不多時便有一婦人披著皮襖提著油燈推開堂屋的門,朝柴門處問道,“誰啊?”
小柒牽著馬,隔著柴門答道,“路過此處,想在嬢嬢家借宿一晚。”
那婦人忙應了一聲,喝了幾聲院中拴著的黃狗,“阿黃,閉嘴!”
黃狗聽見女主人的嗬斥,夾著尾巴退到一旁去了。
那婦人開柴門迎小柒進了院子,看著倒是慈眉善目的,笑道,“快進來罷,這鬼地方窮鄉僻壤的,真是難得看見人。”
小柒謝過了婦人,問道,“隻有嬢嬢一人住在這裡嗎?”
婦人道,“夫君去打獵還沒回來,上麵還有個老君姑,就在堂屋裡睡著呢!”
小柒又道,“這附近怎麼隻有嬢嬢一家人?”
婦人道,“村子離這兒也有十幾裡呢,夫君是獵戶,前些年從村子裡搬出來了,在這住著也好,靠砍柴打獵倒也能養活一家子。”
說著話婦人又引她往一旁的小廂房走去,“夫君還不知能不能回,今晚你便安心睡在這裡。”
小柒心中感激,謝過了婦人。
到了屋外,婦人推門而入,借著油燈的光亮點了燭台,又問,“你餓不餓?”
小柒早就又冷又餓,聞言趕緊應了,“餓。”
婦人好心道,“嬢嬢給你做碗熱湯麵,還有年前醃好的豬腿肉,你先把爐子生起來,雖是正月了,但這時候夜裡不生爐子可是要凍出人命來的。”
婦人說完話便掩了門去舉炊了。
小柒欣然應了,生起爐子,將青龍劍隨手擱至矮榻上,四下打量著自己所在的這間屋舍。
屋舍不大,一角還放著一雙不算新的麻履,尺碼不大。一旁的木架子上掛著一件半舊的男子衣袍,看著亦不算太大。
由此推斷這婦人大概是有個兒子的,兒子此時亦不在家。
山裡的夜十分安靜,黃狗安靜地窩在一旁,能聽見婦人剁菜的聲音,還聽見有老媼顫顫巍巍的聲音,“我兒回來了嗎?”
婦人道,“君姑,夫君還沒回來呢。”
老媼便輕斥,“饞婦,才吃了飯又自己偷食兒!”
婦人不再回她,沒多久果然端來了熱湯麵,還切了一大塊醃豬腿。
小柒已數日不曾飲過熱湯,謝過了婦人,將湯麵喝的一滴湯都不剩下,那麼大塊的醃豬腿她也都吃了個乾乾淨淨。
“你瞧瞧,吃得多香呀!”婦人瞧著她嘖嘖笑道,“我兒比你大幾歲,我看見你呀就好似看見我兒似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