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香手持著一張書信,信裏的字跡字字誅心,讓她握著書信的玉手都不自禁地顫抖起來。
「半點朱唇萬人嚐?他竟然如此看我?「凝香悲傷地道,眼中儘是難以置信,似乎無法想象自己的真命天子竟然會如此評價自己。
「凝香姑娘,這確實是小侯爺的親筆信,小人聽您的吩咐前去京城找他,隻是被拒之門外,後因為事情鬨得有點大,侯府還派出人將小人打了一頓,最後那小侯爺揮灑寫下這一紙書信,告訴小人此生與您再無關聯,便揚長而去了。」那送信的小廝解釋道,細看之下,此人的臉上確實有著淤青。
凝香遭受重擊,倩身一個不穩,跌坐回椅子上,臉色慘白,眼中儘是迷惘。
小廝見狀,急忙離開,不多時,洛瑾便被小廝請了過來。
洛瑾的神情中帶著擔憂和心疼,最終看了一番書信後,歎了口氣道:「傻孩子,其實我早就看出那個小侯爺為人不正了,可憐你一片癡心,我也就沒有多說,沒想到,該來的還是來了。」
凝香痛哭起來,抱著洛瑾的嬌軀道:「姐姐,怎麽會這樣,他答應我了,說會回來娶我的。」
洛瑾拍了拍凝香道:「這就是我們
妓子的命啊,你萱慕姐姐因為一個男人,已經三年沒有走出閣樓了,我們要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,必須要記住一點,那就是永遠都不要對男人動情。」
凝香搖頭道:「不,萱慕姐姐和那個男人之間還有著愛情,那個男人隻是怕傷害姐姐,終有一天會回來接姐姐的,小候爺也是一樣,他也不會扔下我的,他現在隻是在考驗我。」
洛瑾微微一歎,萱慕的情況確實有些特殊,但這種特殊也說明了與凝香的情況完全是兩碼事。
最終,知道再勸下去也沒什麽用的洛瑾也離開了,留下了凝香一人,希望其能自主想通。
李公子再次回首,周圍的時間流速增加。
一天,兩天,三天。
凝香不止沒有從陰影中走出,反而越發癡迷,常常盯著一處無人處就要看上許久,有人問起,她便答在等人,等人回來接她。
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,凝香卻越陷越深。
對此,就連老鴇洛瑾都有些無可奈何。
直到有一天,在輪到凝香出場,並戴著麵紗演奏了一曲箏藝之後,引來了無數的叫好聲。
其中,幾位遊走的商人更是歎道:「不愧是凝香花魁,光這一份箏藝便已經蓋壓群芳了,過不得讓那京城的小侯爺如此癡迷呢。」
「是啊,聽說小侯爺為了贏取凝香都和家裏鬨翻了,失去爵位繼承權,被掃地出門也在所不惜,最終還是侯府拿著凝香的生命威脅小侯爺,才將事情平息了下去。」
「現在侯府已經給小侯爺重新安排了婚事,這就是命啊,相戀的人注定走不到一起,或許對小侯爺來說,如今的生活才是他應該有的。」
「但我聽說,小侯爺忘不了凝香,似乎還想要離家出走,與其私奔。「
「可不能亂說,但這要是真的,不管是凝香,還是這花樓,最終都會萬劫不複,而小侯爺家裏也難逃厄難,要知道,侯府之中,可不止他一個獨苗……」
「這兩個人本來就不是不應該在一起的,門不當戶不對,隻能釀造悲劇。「
幾位商人的話,如同魔音一般,傳入凝香的耳中,讓她神情恍惚,以至於他都沒有注意到,這幾個聲音好似周圍隻有自己一人能夠聽到!
箏弦突然斷開。
凝香僵在原地,就在剛剛,她的內心已經從驚喜變成感動,又從感動變成悲哀和絕望,而最終則是變成了震驚恐懼。
她慌了!
並不是為自己,而是為了小侯爺和花樓。
很明顯,小侯爺要是做出離家出走,帶她私奔的瘋狂之舉,那背後牽聯之大,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。
最起碼,她不能讓小候爺和花樓中其他的姐妹們因為她受到傷害。
林晨微微搖頭,以他的眼力,自然不難看出,那幾名商人實際上都不是普通人,所說的話,完全是針對凝香一人聽的,必然是有所圖謀。
而且此時,花樓之中,已經升騰起了一絲絲怨氣,證明著這個花樓已經被驚悚遊戲選中,受到了某種影響。
而受到影響最深的便是那凝香!
「開始了。」李公子笑道,眼中閃過了一絲光芒,仿佛在看著自己創造出來的完美作品一般,十分欣賞地看著凝香。
而凝香也在此時做出了動作。
在眾目睽睽之下,她一把掀開了自己的麵紗,露出了一張絕美的俏臉。
下方的客人們全都驚呆了,被這仿佛上天親手雕琢的盛世美顏所折服,但卻沒有一人注意,那絕美的麵容之下,正滴落下來的兩滴晶瑩淚珠。
下一刻,凝香竟然散開盤好的秀發,拿下發簪,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,直接將發簪的
尖頭刺入自己額頭之上,並不斷地向下劃去。
鮮血迸濺,這種痛苦是難以想象的,偏偏那柔弱女子的臉上卻無比的平靜,隻是帶著一絲似哭似笑的悲哀,以及眼底深處那歇斯底裏的瘋狂。
花樓中頓時大亂,尖叫聲,跑動聲,驚呼聲此起彼伏。
而這時,李公子已經再次回首,略過了畫麵。
林晨立身位置不變,但周圍的環境卻讓他知道,這裏已經不再是花樓。
這裏同樣是一家青樓,屬於青樓之中的雅間。
房間內,小侯爺和幾名貴公子正在飲酒作樂,身邊都有美豔的歌姬陪伴。
「小侯爺,佩服佩服,這次打賭是你贏了。」
「能將古城花樓的花魁迷到如此地步,著實令我們刮目相看啊。「「嘿嘿,一位花魁為了不影響你的生活,竟然當眾毀容,有趣。」
幾位貴公子在向小侯爺敬酒,小侯爺的臉上掛著謙虛的笑容,但手中的酒卻沒有停下,坦然接受大家的敬意,明顯在洋洋自得。
「他們的賭注是什麽?」林晨問道。
「沒有賭注,隻是一句口頭佩服而已。」
李公子笑道,最後打了一個響指,周圍光芒流轉,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場景。
林晨看著這神奇至極的手段,內心的警惕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,深吸了一口氣道:「好戲結束了?你到底是誰?」
李公子笑道:「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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