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保田開口了,如同說故事一樣,事無巨細地將事情講述起來。
而林晨等人的神情從原本的饒有興趣沒過多久就變成了震驚,瞠目結舌地停了下去。
他們原本已經猜測到了很多,此時與李保田所說的內容雖然相差不多,但其中的隱情,則是完全不一樣的。
李保田確實不是什麽好人。他與張晴一早就認識。
而他借給馬寶生糧食,並不是因為可憐馬寶生,而是為了養活馬寶生的妻兒......
那個女乾夫,林晨一直沒問過名字,但在李保田口中說出來後,他才知道,原來女乾夫也姓張.....
是張晴的親弟弟,張明!
張晴一家做生意失敗,所以張明和馬璐有了關係後,半路跑了。
後來張晴一家有了機遇回歸後,張明才知道自己和馬璐之間已經有了孩子,死灰複燃。
但張家對此事並不認可,而張明也確實是個男人,為了此事和家裏鬨掰,這才過上了偷偷摸摸的苦逼日子。
「借糧的時候,張晴就在我,隻是沒有出來,他知道是馬寶生來借糧,立馬就同意了。」
之後的事情,便和林晨所知道的一樣,村長正好就在門口,見馬寶生興高采烈抱著糧食袋子離開,思索之下,也跑到了李保田家。
這一次,李保田還是借了,並有意告訴村長,他願意接濟村裏人。
李保田的父親是一個老地主,臨死之前都想當上村長,對權力的欲望很大,這種欲望影響到了李保田。
所以李保田在見到村長後,心裏便有了想法,他想借助饑荒,讓自己登上村長的位置。
之後,得到消息的村民,在饑餓之下,紛紛前來借糧了。一開始,李保田和顏悅色,每家每戶都分了糧食。
但時間一長,就是李保田也開始倍感拮據了,他李家要是真有太多錢,也不至於覬覦個村長的位置。
僅僅隻是一個月,他就有些撐不住了。
這一天,他聽到了某個意識,之後,他便想到往米麵中摻糠了,並且還擔心後麵村民不認賬,寫出了借條。
這也就是村長所說的「高利貸」。
這個借條的出現,讓村長意識到了不對,他和李保田的父親本就是老對頭,因此猜出了李保田的心思。
因此,他的想法也變了,同樣是這天,他聽到了驚悚遊戲的意誌聲音。
至於張晴,則是在更早就聽到了,馬寶生先殺後烹了他的弟弟那一天,她就已經變了。
饑荒結束了。
李保田終於長出了一口氣,而這天,想保住自己位置的村長,開始了他的小動作。
他蠱惑村民,告訴大家,李保田給大家吃糠,借條寫的是借米,這是一種壓榨,他們要反抗這種行為,否則一年的饑荒,他們這輩子都無法還清。
本來勤勞的村民,在這些經曆下,已經養成了好吃懶做的習慣,被村長一洗腦,更是連地都不願意種了,心態大亂。
在他們的思想裏,種地種出來的糧食都得還債,不如跟李保田一家耗下去。那天開始,饑荒結束了,但人們心裏的饑荒卻又死灰複燃了。
他們每日像討債一樣去堵李保田一家的大門,借糧不給,就是謾罵。「為富不仁。」
「自私自利的小人。」
「老天遲早收了你們一家,等等惡毒的話語。」
李保田當場被氣了個半死,散儘了大半家財,卻沒有落下好,這讓脾氣本就強的他,直接和村裏人對著乾了。
但李保田知道偽裝,他不願意走出李家院子,而且花錢請了幾個壯年男子當了護院。
而張晴則是十分張揚,她本就容貌俏麗,有著李家財富的她,是村裏唯一用得起胭脂水粉的女人。
她頻頻走出院子,帶著護院走在人群,吸引著眾多目光的她,更是對那些村民破口大罵,並十分鄙夷。
幾乎所有的村民,在她的嘴裏,都是不勞而獲的賤民。
整個村子就這樣進入了這種充滿矛盾的氣氛之中,那是人心所致,也是驚悚遊戲的影響,催化了人心底的欲望。
終有一日,得知自己漢子的魂都快被張晴勾走的幾個婦人,拿起了剪刀,繡花用的細針,以及家裏的利刃,堵住了落單的張晴。
她們像瘋了一樣,割毀了張晴的麵容。那一天之後,張晴就瘋了。
雖然李保田為了出氣,將那幾個村婦直接用木棍打死,但張晴還是瘋了。
她變得十分陰鬱,再也不用那些胭脂水粉,穿著又臟又破,披頭散發,整個人變得詭異無比,像村長說的,她整天躲在陰暗的角落裏,盯著過路的行人,給人造成不小的心理壓力。
而李保田再次受到刺激,也徹底的瘋了,他受驚悚遊戲影響,對毀容的張晴掌上明珠,那是一種他隱藏在最心底的病態。
他要讓村民們看看,跟著他李保田的人,無論變成什麽樣,都會是最珍貴的那顆明珠!
這是無聲的呐喊,對不被認可的宣泄。
但表象,卻是讓人忍不住恐懼,人們時常看到他對一臉猙獰的張晴嗬護有加,那種親昵,令人惡寒。
直至有一天,二者的大婚便開始了。
事情與村長說的又有一些不同,那些村民並不是內心忐忑不敢動筷,而是如同餓死鬼一樣,風卷殘雲地掃蕩著桌子上的美食。
縱然撐得喘不上氣來,他們都沒有停下,似乎要一次吃個夠本。據說當時手不能挑,肩不能提的李老太吃的是最猛的那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