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東西都在車上裝好，盛春成領著春妮春明和他媽媽，去屋後的竹林裏，向爺爺奶奶和爸爸告別。

兩個墳墓一字排開，爺爺奶奶是土葬，盒埋在這裏。

兩個墳墓一般的大小，他爸爸的這個墳墓，也是雙墓，還有一個空的墓穴，是留給他媽媽的。

他媽媽的名字，和他爸爸並排刻在墓碑上，隻是沒有著色。四個人先上完爺爺和奶奶的墳，再走到爸爸的墳前，他們先在墳前的泥地上插了一排香，接著，每個人都拿著香，朝墳墓拜拜，然後把香插在地上。

盛春成看著墓碑上他爸爸的名字，和他爸爸說：“爸，我帶媽媽和春妮春明去杭城了，我在杭城買了房子，有了我們的新家。對了，春妮和春明和你說了吧，春妮考上了杭城的大學，計量大學，很好的大學，春明也要去千島湖上高中了，就是我和春妮讀過的學校，爸，你聽了一定很高興吧？

“媽媽和春妮春明跟著我，你就放心吧。我們今年春節就不回來了，和大伯一起在杭城我們的新家過，明年清明的時候，我們再來看你，爸……”盛春成想到了，他扭頭和春明說：“快跑回家去，找紙筆來。”春明不知道盛春成要紙筆乾嘛，不過他馬上跑開去，過了一會，他拿著一支水筆和自己的筆記本過來。

盛春成把紙筆交給春妮，和春妮說：“你把我們家在杭城的地址寫出來。”春妮說好。

盛春成從口袋裏，掏出了一張自己的名片，蹲下來，用打火機點著，他和他爸爸說：“爸，這個是我公司的地址，我燒給你，你收下放好了，你有時間的時候，就過來看看。”春妮把寫好多立方地址的那頁，從本子上撕下來，遞給盛春成，盛春成把這頁紙點燃，接著和他爸爸說：“爸，這是我們杭城家裏的地址，你也收好了。你要是想我們的話，就自己找過來，不然我也不知道去哪裏接你，也不知道你們那邊有沒有高鐵，現在從千島湖到杭城，很方便的。”盛春成把那張寫有地址的紙燃儘，站了起來，四個人站在那裏，默默地看著一柱柱的香被竹林裏的微風吹散。

盛春成用腳劃著，把他爸爸墓前空地上，那一層的竹葉撥開，特別是那一排香前麵的。

春明看到了，走去邊上爺爺奶奶的墳前，也把香前麵的竹葉撥開。雖然燃著的香變成灰後落下來，就已經變成灰儘，不是明火，不會把地上的這些竹葉點燃，他們還是要小心一點。

做完了這些，盛春成和他媽媽和弟弟妹妹說：“走吧。”四個人走回到家門前，家門已經上了鎖，春妮拉開後排車門，先讓春明坐進去，然後她坐在春明的大腿上，伸手把門關上。

盛春成的媽媽坐進副駕座，剛一坐好，她馬上想到了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，興奮地叫道：“我這裏，我這裏還可以放，春妮，快去把那個包袱拿過來。”春妮不耐煩地叫道：“哎呀，不要了，都是些不會穿的衣服。”盛春成轉頭看看他媽媽，他本來想說春妮說的對，但看到他媽媽看著他，滿眼的乞求，盛春成心軟了。

他想，垃圾就垃圾吧，就是垃圾，丟在這裏，恐怕也會成為他媽媽的一個揮之不去的念想。

他和春妮說：“春妮，你去給媽拿過來。”春妮滿臉的不高興，不過還是推開車門下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