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摩了一會,雪兒的情緒剛剛平靜下來,她的電話響了,她伸手接了起來,是渣男回電話過來,雪兒問,你怎麽不接電話,渣男說,我剛剛看到啊,雪兒再問,這麽長時間,你在和誰通電話?渣男支支吾吾,最後說,沒有誰,就那個那個,酒喝多了,一直在給我打電話。
“她還威脅我說,要是我敢掛電話,她就馬上跳樓。”渣男說,雪兒歎了口氣。
她知道那個那個,是渣男很久以前的女朋友,分手都已經一萬年了,但她很神經的,隔一段時間就會給渣男打電話,說要和他複合,說很想很想他,各種的折騰和威脅,這樣的女的,也是奇葩,雪兒心想。
“對了,誰和你說,喝一罐啤酒查酒駕查不出來的?”雪兒問。
“我上次就這樣,把我攔下,吹了口氣,又放我走掉了。”
“上次是哪次?在哪裏?什麽時候?”雪兒一連串問。
渣男在電話那頭嘿嘿笑著:“我不是已經到家了。”
雪兒有些惱了,馬上把電話掛了,罵道:“真受不了這種滿嘴跑火車的人。”
電話還沒有放下,又響了,雪兒接了起來,還是渣男,渣男在電話裏問:
“你怎麽掛我電話?”
“好了,好了,別說了。”雪兒不耐煩地說,把電話又掛了,想了想,乾脆關了機。
盛春成一直垂手站在那裏,等到雪兒氣鼓鼓地把電話放下,他才繼續給她按摩。
今天,本來是一個值得開心的日子,但陰錯陽差,不知道怎麽,雪兒就覺得自己的心情糟透了,也許是因為聽到那個那個,也許是因為感覺到了男朋友的荒唐,也許還是因為其他,總之,煩不勝煩。
盛春成知道雪兒此刻心情不好,不想多說話,他也就沒有說,而是默默地工作著,讓自己的手勢變得比往常輕一些,柔一些。
時間在兩個人的沉默中慢慢流逝,那種種的不愉快,也在盛春成的按揉敲打中,一點一點地流逝,雪兒重新平靜下來,呼吸也變得悠長均勻了。
按摩完背部,雪兒翻了個身,她皺了一下眉頭,眼睛眯了起來,雪兒說:
“盛師傅,你幫我把燈關掉,好嗎,刺眼。”
盛春成說好,他退到門邊,伸手把開關“啪嗒”一下,房間裏頃刻黑暗下來,雪兒說好了,這是在告訴盛春成,燈已經關了。
盛春成走回到到按摩床前,他悄悄閉了幾下眼睛,這才適應了房間裏的黑暗,這在雪兒認為,一個盲人無所謂的黑暗,其實對盛春成這個假盲人來說,是個難題,他隻能看到眼前迷迷湖湖的黑影,還不能伸手亂摸,而必須做出一副氣定神閒,胸有成竹的樣子。
盛春成先替雪兒按摩她的頭部,整個的頭部都在他的雙手之下,這個沒有問題,他閉著眼睛,也不會按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