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成雪垂了垂眸，不再去想。

晚上，程家彆墅。

穆成雪回來時，程亦風已經在家。

他穿著黑色內襯，領口開到鎖骨處，搭配鼻梁上的金邊眼鏡，手裡拿著程氏最新的財務報表。

襯的整個人矜貴又禁欲。

“回來了，看我給你帶什麼了。”

話落，餐桌上放了一個精致的禮品盒。

盒子裡，是一隻隻體大膘肥的大閘蟹。

程亦風笑道：“我特意讓人從陽澄湖空運來的，喜歡嗎？”

這句話如鉤，瞬間牽出了穆成雪的回憶。

前世，程亦風也是所有的東西都悄悄準備了兩份，一份給自己，一份給段衣衣。

每次，她收了禮物，就要承受程家長輩磋磨。

罰跪祠堂、雪地抄經書、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到寺廟祈福。

以前穆成雪總覺得她和程亦風相愛。

妥協吃苦也可以忍耐。

現在重來一世，她怎麼可能還把這些當做真心。

穆成雪轉身，語氣淡淡開口：“我不喜歡。”

這是結婚以來，她第一次拒絕程亦風的禮物。

程亦風敏銳的覺察到她的異樣，如墨般的瞳孔一沉：“還鬨什麼？”

他抬手，見穆成雪拉進懷裡，熾熱乾燥的手掌貼在她的小腹：“不喜歡下次就買彆的。”

“都沒聽見嗎，太太不喜歡，拿出去扔了。”

“等等。”穆成雪攔住他，輕聲說，“丟了可惜，不如送給小姑子她們嘗嘗。”

聞言，程亦風目光微暗：“成雪，你從前可沒這麼大度。”

穆成雪心中一刺，指甲一下陷進肉裡。

從前她以為程亦風愛她，所以淪陷在他‘專情’的眼神裡，嬌縱蠻橫，最終得了個人人厭惡的名號。

如今她重生回來，怎麼還會飛蛾撲火重蹈覆轍？

她扯出一抹笑：“都是自家人。”

好在程亦風也沒多加懷疑，按她的話去做了。

之後，程亦風便去洗澡了。

沐浴完，他伸手將穆成雪拉入懷中，眼中欲火沸騰。

穆成雪抬手抵住他的胸膛，強忍著喉間酸澀，輕聲拒絕——

“亦風，倘若哪天你愛上彆人了，直接告訴我就好，就算是段衣衣也沒關係。”

穆成雪說完，抬眸就對上程亦風發寒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