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“有何貴乾?”
林晚棠才一開門,她娘吳春花一個巴掌扇了過來,打得她措手不及。
“林晚棠,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賤種!”
“你自己品行不端,我好心把你嫁到靳家,讓你過踏實日子。你可倒好,三心二意,渾身上下透露著狐媚子的氣息。你願意跟城裡來的知青搞到一起,那是你的事。但你為什麼要拉你堂姐下水?!為什麼要嫁禍給無辜的人!我打死你個白眼狼!”
吳春花伸出手,準備再打她一巴掌。
但哪有那麼容易?她林晚棠哪是彆人說欺負就能欺負的?
她眼疾手快,在吳春花的巴掌落下之前,攥住了她的手腕,隨後一甩,利索地甩了出去。
吳春花根本沒想到在家裡一直逆來順受的林晚棠會這樣,一個沒站穩,哐當一聲,屁股重重摔在了地上。
這是用水泥鋪成的路,要比純泥土地更硬,吳春花這摔的一下子,對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說,應該得疼上十天半個月。
“哎呦!閨女殺母了!我懷胎十月,辛辛苦苦生下來並養大的閨女,嫁了人就不認我這個媽了,揚言要殺了我呦!”
吳春花索性在哪裡摔倒,就在哪裡撒潑打滾。這套路她用得可是太熟練了。
“既然這樣,我不如真的死了算了!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!”
一哭二鬨三上吊,這動靜弄得街坊鄰居都忍不住出來看熱鬨。
靳鬆青家在一個大上坡的儘頭,現在沒過一刻鐘,下坡的路上就擠滿了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。
人越來越多,林晚棠感覺不止是附近的村民,好像整個村的人都過來看熱鬨了,有的甚至手裡的鎬頭都沒放下,扛著就來了。
林晚棠:……國人對吃瓜的態度真是幾千年來都未曾變啊。
還有的大爺大媽直接搬來了小板凳,坐著等著看戲。
林晚棠:不白來,都不白來奧。
下一秒,隻聽又是哐當一聲,林晚棠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“誒呦,我的命怎麼這麼苦!”
演唄,誰還不會演戲賣慘啊?
林晚棠哭得梨花帶雨,一邊哭一邊控訴道:“爹不疼娘不愛,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小白菜。堂姐要把我賣給村裡的王二狗做老婆,當娘的不向著自己女兒,還汙蔑自己女兒欺負堂姐。我慘呐!”
“昨晚要不是靳鬆青及時找到了我,我現在有沒有命了都不知道。當娘的怎麼能這麼偏心呐!上次就因為我拿不出來錢給弟弟,你就把我吊在院子裡打了三天三夜,背上的疤現在還沒消去!”
“那堂姐自己不守婦道,嫁了人還和城裡來的知青廝混在一起,這怎麼能也怪到我頭上啊!”
“我好可憐呐!我這樣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啊!”
“既然如此,反正這條命是你給的,我還給你就是了!”
林晚棠看準時機,朝不遠處的電線杆子撞過去。
眾人一片喧嘩,而靳鬆青就在這樣一片的喧嘩聲中,穩穩擋在了電線杆子之前,接住了林晚棠。
接穩她以後,他立即後退半步。
他戴著一頂草帽,腳上穿著帶泥的雨鞋,身上汗衫也完全被汗水打濕,一看就是剛從田地裡回來。
林晚棠不喜歡他身上的味道,他一直都是知道的。所以他每次回家,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。
而今天的情況,實在是來不及。他聽一起在田裡忙活的人說家裡出事了,他丈母娘找上了門,還給了林晚棠一巴掌,當下就放下了手裡的鐵鍁,立即趕了回來。
幸好回來得及時,再晚一秒鐘,他都不敢想會有什麼樣的後果。
林晚棠閃著淚花,抬頭,大眼睛撲哧撲哧眨著看著靳鬆青,哽咽道:“你回來乾什麼?趁機火上澆一把油,方便和我離婚嗎?”
靳鬆青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心。
他實在搞不明白,這女人怎麼能這麼記仇?
當初不是她死活不願意嫁給他嗎?怎的現在還成了他有錯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