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大姐剛訂婚,縫紉機是男方的彩禮。
縫紉機是大姐掙來的,卻不能讓她帶走,要留下來給家裡剩下的男丁湊彩禮。
她娘劉春花,穿著深藍色的衫子,做活事兒怕弄臟衣服,戴著灰色套袖,齊肩短發中分開,兩邊各彆了黑色的發夾,腳下不停擺動,踩得縫紉機輪子吱吱作響。
黑色的線從灰色的布上壓過去,瞅著是件男人的布衫。
“棗兒?”
“怎麼了?頭還疼?”
劉春花飛快的回頭看了一眼,繼續踩縫紉機,抽空問了一嘴。
薑棗漸漸清醒,腦子裡生出個不可思議的想法。
她……她竟然重生了!
“娘你剛剛說什麼?”
劉春花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。
聽到薑珊給蕭水生送飯,等她把飯盒拿回來,叫她給二哥蕭明送飯時,薑棗猛地清醒過來。
“不行!”
糟了!
她怎麼就重生在薑珊送飯給蕭水生這天。
上輩子,蕭水生不肯娶薑珊,名聲可是被毀了!
他是團長,本該有大好前途,因為這件事,不僅沒了媳婦兒還沒了前途。
薑棗掀開被子:“我去趟軍區。”
劉春花看她著急忙慌跑了,歎氣道:“這孩子,怎麼一驚一乍,神神叨叨的。”
薑棗跑到大門口提上鞋。
從薑家到軍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,薑珊是坐公交過去的。
七十年代公交車班次很少,眼下是沒有了。
她拐了個彎,跑到胡同口第一家,敲門進院子,她朋友豔秋坐在井邊錯洗衣服:“棗兒,你急急忙忙的乾啥?滿頭都是汗。”
薑棗來不及看自己好友,瞅見門口的二八大杠自行車:“豔秋你家自行車借我用一下。”
豔秋沒見老實巴交的薑棗這麼急過,急肯定就是有急事。
“你騎走吧,剛打的氣兒。”
薑棗誒了聲,推著自行車到胡同口,上車蹬走了,兩個大辮子在空中蕩起。
她蹬了四十分鐘,終於來到軍區。
軍區的人對她很熟悉,還經常打趣她,喊她未來的團長夫人。
“呦,團長夫人又來了!”
薑棗急急忙忙的問:“蕭水生人呢?”
對方回答時還不忘開個玩笑:“蕭團長回宿舍了,你咋這麼急?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抓奸的呢?”
薑棗心中冷笑。
還真被你猜中了一半。
隻不過捉的不的是奸,是賤人。
她風風火火趕到宿舍。
蕭水生宿舍在二樓,她踩著鐵架子樓梯跑上去。
腳剛邁上最上麵的台階,她就聽到了女人嚶嚀聲。
“水生姐夫,就讓我做你的解藥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