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西西打著哈欠,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,一幅沒睡醒的樣子去刷牙洗臉,然後才坐到小飯桌前。
也不管李大枝臉色有多難看,端起碗就開始吃飯。
見她動筷子,李大枝也開始動筷子,邊吃邊數落,“天天睡到1點多才起,遲早有天你要把自己餓死。”
“餓死也不要你管。”
李大枝吸氣再吸氣,努力壓抑住怒火。
“西西,昨晚那個民J說的什麼臥軌自殺,我跟你講,你以後絕對不能再拿這個事情開玩笑,否則我寧願把你腿打斷,把你天天關在家裡,也比你沒命好。”
“說了不用你管,煩不煩啊。“
阮西西杠精發完言,然後立刻換了個一點相對平和語氣說,“我以後也不會再自殺了。”
驚喜的,誒,這樣可以。看來不能一下子變得媽都不認識,要慢慢轉變。
恍然大悟的,咦,媽都不認識,原來還可以這麼理解。
萬念俱灰接受現實的,哦,以後就是杠精分裂的人設了。
李大枝奇怪的看向阮西西,女兒跟平日有點不一樣,以前都是一杠到底,不會服軟的,今天居然答應再也不會自殺,是終於要變好了嗎?
她半信半疑的,“這是你答應媽媽的啊,要說話算數。”
“你愛信不信。”
恩,還是熟悉的配方,李大枝放下心來,“好好好,媽媽信你。至於張成傑……“
阮西西抬眼看她。
李大枝停頓了好一會,才咬牙說,“張成傑那邊,如果一定要供的話,媽媽來供。“
阮西西吃驚的張大嘴,菜在嘴裡都忘記嚼了,因為她嘴巴張得實在是太大,一滴口水滴了下來。
李大枝一點也不嫌棄的伸手給她擦去,接著說,“但是,你一定要去上大專。”
“考上了怎麼能不上呢,媽媽沒有本事,把你安排進廠,端上鐵飯碗,你如果不念書,以後就隻能跟媽媽一樣,乾著最臟最累的話,賺最少的錢,你不是說想跟電視裡的那些坐辦公室的什麼領一樣。”
阮西西提醒她,“白領。”
“對對對,就是白領,不乾活領子才能白白的。你看媽媽,領子天天都是黃的,都是被汗漬的,洗都洗不乾淨。如果你不上大學,以後也隻能當黃領了。”
這都哪跟哪啊,阮西西啼笑皆非,怎麼還跑出來個黃領。
李大枝不知道女兒在笑什麼,但看著女兒的笑臉,再苦再累她也願意。
“所以,如果你實在喜歡張成傑,非要他不可的話,媽媽來供。”
“可是,媽,你哪有錢?”
花了一晚上吸收了阮西西的記憶,也一並吸收了她對李大枝的感情,昨晚叫不出口的媽,今天她終於能自然的脫口而出。
現在她們家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這個小旅館,一共是15間房,有三人間,二人間,單人間,價格不等,平均按每間房5元算,住滿一天是75,一個月是2250,但怎麼可能天天住滿,在阮西西的記憶裡,一個月大概能有個1500-1600。減去租旅館的房租900元,一個月能掙600塊錢。現在工廠的正式工人,一個月400多塊錢,這麼算起來,旅館還是比較掙錢是不是?
但是,這是沒算用錢的人。每個月阮西西的爸爸阮定國還要來拿錢,自己的工資用完,沒錢喝酒就來找李大枝拿錢,不給他就打李大枝,再不給他就打阮西西,所以這錢是非給不可,每個月最少也要100塊。
還有外婆劉老六,時不時的來拿點零花錢,也是幾十到100塊不等。
這麼算下來,每個月能由李大枝支配的,也不過是3、400塊,甚至有時更少。現在還要再加上張成傑,這點錢,就根本不夠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