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時。
殿內突然響起一道爆喝。
“老夫反對!”
“曹賊!”
許公台捶胸頓足,悲憤怒罵:“你這是禍亂朝綱,敗壞王法!”
“丞相中書省乃太祖皇帝流傳下來的規矩,你今日廢黜,視皇權如何物?”
“我大魏三百年國祚,要改也是女帝來改,你這是僭越皇權!”
“曹賊!你眼裡還有陛下嗎!”
曹觀棋看向許公台的那一刻,黑騎整齊劃一的拔出利刃。
而此時,不少正直的大臣也站了出來。
“奸賊!”
“公台兄說得對!”
“你為官十年,我大魏國將不國,朝將不朝!”
“大魏毀就毀在你的手裡!”
“奸相曹觀棋!你就是大魏的千古罪人!”
“今日就算血濺宣政殿,我們也絕對不會低頭。”
怒罵聲不絕於耳。
宋婉心中甚是感動,危難時刻見忠臣。
隻是她沒有能力護住他們,以曹觀棋的秉性....
咦?
他怎麼一點都不生氣?
宋婉扭頭望去,曹觀棋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,臉上古井不波。
“既然是商議,那麼諸位表態吧。”
“讚成的,站左側。”
“反對的,站右側。”
不少人心生搖擺,曹觀棋的下一句則讓他們斷絕了念頭。
“沒有中立一說。”
文武群臣皆是咽了一口唾沫,隨即開始有了慢慢表態的移動起來。
不多時,殿內表態人數涇渭分明。
左側的青衣黨的人不用說,自然是站在自家曹相的立場。還有多數是東西兩派的成員,也包括了現任淮東派係龐統,以及西陵派係的劉彥章等。
讚成,還有資本去爭。
畢竟六部還有他們的體係。
反對?
以現在青衣黨的實力,兩派聯手都沒有還手的可能。
審時度勢,他們是最擅長的。
右側則是以許公台為首的翰林院,皆是一些老者居多,以及多數視死如歸的武將。
曹觀棋笑了笑,扭頭看向了宋婉:“陛下,結果顯而易見。”
“禮部尚書?”
下列崔文楨聽聞,連忙拱手出列。
曹觀棋緩緩而言:“按大魏律法,辱罵上官何罪?”
“回曹相。“
“辱罵五品及以上官員,杖八十,問罪,用百斤枷,枷號一個月聽候發落。”
杖八十!
這群老頭可能都挨不了十杖。
曹觀棋看了一眼許公台,又對龍椅上的女帝拱手:
“微臣革除弊病,是為陛下赴湯蹈火,忠心肝膽,蒼天可鑒。”
“許公台顛倒黑白,辱罵上官,實乃欺君罔上。”
“請陛下治許公台之罪!”
你忠心肝膽天地可鑒?
這些話進入宋婉的耳朵裡,隻覺得屈辱和憤恨。
曹觀棋上前一步,繼續施加壓力,拱手道:“請陛下治許公台之罪!”
宋婉臉色鐵青,先是廢黜丞相製度,無疑不是為了鞏固他曹觀棋的權力。
如今逼宮,更是加劇了青衣黨的勢力。
廢黜了丞相,怎麼說還不是你一家獨大。
為了今天的朝會,她沒有絲毫大意。更是命令沈思君埋伏在宮門,窺視一切風吹草動。
現在龍衛司精銳音訊全無,那就隻有一個可能,她的王牌之師已經被曹觀棋的黑騎壓製了。
此時耳邊又響起曹觀棋惡魔般的催促。
再也沒辦法拖延,聲音發顫道:“左相?此事可否從輕發落....畢竟.....”
“陛下,請稱臣,相父。”
宋婉麵若寒霜,嬌軀輕顫,寬鬆的龍袍之下,緊握的雙手指甲已陷入皮肉也全然不知。
隻覺得曹觀棋如沐春風的臉龐無比醜陋,胸中惡氣四溢更是難咽,冷嗬道:
“左相,這是在逼迫孤做決定嗎!”
曹觀棋依舊躬著身子,沒有抬頭回話。看似下位姿態,卻充滿了難以抗衡的霸道。
“請陛下,稱相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