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季雲渺的長睫微微翕動之時，溫錦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打出過多少道靈力了，就連符籙也換了一輪，更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，她打了個哈欠，提起精神準備應對即將醒來的男主。

……

那日從大殿裡出來，季雲渺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，忽然想出去走走。

他自8歲拜入蓬萊外門，十歲被溫錦收入親傳，在蓬萊仙島上呆了十年多，因著島上的規矩“弟子非必要不得擅自離島”所以從來沒出過島，縱使他元嬰末期的實力已經足夠讓他躲過值班弟子的巡查，但他從來都沒有冒過這個險。

一旦被人發現他隱藏實力懷有報複之心，他十有八九就會被扼殺在這個時期，屆時他這些年忍氣吞聲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。

但那天他就是想出去看看，看看蓬萊之外的事物，順便——找找有什麼好東西。

結果沒想到，好東西他是找到了，還有一塊適合他靈根修煉的伴生靈晶，卻不想他根本不敵守護神獸，激戰幾輪過後便被拍進了雪裡。

彼時他的身體已經被寒氣深深侵染，四肢被凍得僵硬，他想他估計是完了，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出這趟島，明明再過不到十年他就能報仇雪恨，將那個欺辱他的女人殺掉，讓那些欺辱過他的人不複存在。

那個女人是極品火靈根，如果她在的話……

季雲渺闔上眼睛的時候一道想法忽然在心裡冒出來，那日女人認真許下承諾的樣子也隨之浮現在腦海裡。

他艱難地扯動了一下嘴角，否決了自己，腦海裡女人的樣子也漸漸散去。

……

季雲渺輕輕動了動手指，他似乎感覺有一股能力正不斷注入他的身體。

是死前的回光返照，還是他已經不在人世？

他掙紮著睜開眼，首先映入眼簾的還是那片白茫茫的雪色。

繼而便看到了女人充斥著疲倦的精致眉眼。

溫錦早先幻化的麵貌早已失效，此刻出現在季雲渺眼前的臉正是她原本的那張。

季雲渺心中一淩，下意識就要坐起來，卻被溫錦一把按住了。

他反手一道靈力揮出，打在毫無防備的溫錦的手上。

“嘶。”溫錦吃痛地叫了一聲，鬆開了手。

季雲渺也隨之咳出一口血。

他坐起來，扶著胸口，盯著溫錦。

溫錦在心裡罵了季雲渺八個來回：狗咬呂洞賓——不識好人心！

而後揚起一抹笑：“你醒了。”

季雲渺環視四周，看向溫錦的眼中充滿警惕：“你為什麼在這裡？”

“我不來你就死了。”溫錦將一個小瓷瓶放在兩人中間：“療傷，內服。”

季雲渺抿著唇，將瓷瓶從地上撿起，打開用靈力探了探。

溫錦看著他將小瓷瓶放在鼻下輕嗅，略有些無奈：“沒毒，要是真想害你我也不會救你。”

她知道他是七階丹聖，她身正不怕影子斜，也就隨他檢查去了。

聞言，季雲渺的動作稍稍頓了一下，繼而便將丹藥直接倒出，一聲未吭地服下了。

“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。”

季雲渺服下丹藥，略略運轉了一下體內的靈力，依舊問出了剛開始的那個問題。

“這便不叫我師尊了？”

溫錦看他明明還是一副虛弱的樣子，卻偏要裝得像個沒事人一樣，忽然生了幾分逗弄的心思：

“這麼迫不及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