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穿矜貴的大紅龍袍綢緞,衝淡她五官的妖冶嬌媚,帶來了冷魅的驕傲氣質。
她不耐煩地屈指,青蔥玉指,叩擊禦案。
楚徹心中“咯噔”一跳。
這是要,開始打架了?
和女人打架,該怎麼打?
鞭子一下又一下,重重落向他後背。
啪!
啪!啪!
空氣裡都是鞭子被抽出的破空聲。
女帝秦清裕語調慵懶,帶著上位者的強勢。
“還逃嗎?還去找你心中的佛嗎?”
“我哪裡不如你的袈裟?你非要穿著袈裟一次次出逃?做朕的未婚駙馬,就讓你那麼丟臉嗎?”
女帝秦清裕逼迫高僧駙馬訂婚,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,被整個北慶國嚼為茶餘飯後的談資。
眼高於頂的皇朝長公主,秦清裕,偏偏瞧中護國寺的高僧,打小纏著高僧做駙馬爺。
高僧逃了無數次,甚至為了擺脫糾纏,換了寺廟,都被秦清裕命人捉拿回來。
後來,秦清裕繼承大統,登基做了女帝,更無人能約束她,強把高僧扣入宮中,要求蓄發還俗。
高僧在無數次出逃後,終於破釜沉舟,穿著侍女的衣服喬裝逃離北慶國,杳無蹤跡。
這成了女帝秦清裕心中的一根刺。
“做朕的王夫不好嗎?”
“你見過佛嗎?那虛無縹緲的佛,就真的比朕重要嗎?”
一道道血痕,從破裂的袈裟布料裡滲出,是鑽心的痛。
楚徹痛到失聲。
這個死瘋批。
比厲茂貞還瘋的死變態!
肉體的痛,怎麼及得上內心的痛楚?
他想到忠臣一世,在宮外撿起那麼楚楚可憐的公主厲茂貞,背負著小小的她,闖皇權,鬥藩王,硬生生背負著厲茂貞,殺出一條通往皇權的血路。
結果?
忠良被賜毒酒一杯,賜死後還要鞭屍遊街,這讓他內心如何不恨?
他心裡大罵,但表情溫和順從。
他能做好忠良商鞅,也能完成新雇主的任務,拿到賞金後,還管你是誰?
女帝秦清裕抽鞭子打夠後,猛地一把扯過楚徹的下頜,從容的目光在他俊臉上巡視,想欣賞他破碎的表情。
但沒有。
楚徹嘴角依舊掛著笑容,抬起清瘦的手,撐住禦案。
他抬眸,俊美好看的眼裡滿是冷漠,像是蠱惑人心的妖孽。
“陛下,站遠些打,仔細血臟了陛下的襪。”
年輕人溫順的眉眼,淡漠俊美,唯獨沒有一絲求饒之意。
這讓女帝秦清裕一愣,低頭看了看玉足。
她在內殿確實沒有穿禦靴,隻是簡單套了足衣,帶係於踝,露出纖細柔嫩的一截小腿。
年輕人像是在關心,體恤她。
擔憂她的足以是否被他的鮮血弄臟,關切備至。
她心中越發憤怒。
你為什麼不求朕?
你憑什麼不對朕求饒?你以為你這樣說,就能拿捏住朕的心思?
你以為朕就會心軟?
女帝秦清裕覺得被羞辱到。她豔麗的眼睛透出十足冷漠。
她最厭惡穿袈裟的男人,偏偏這麼好看的男人,還對她說出最深情溫柔的話。
她抬腳,足踝上的係帶垂下,露出一截雪白小腿,勾起玉足挑起他精致的下頜,強迫他昂起頭。
“想活命?求朕。”
女帝秦清裕居高臨下,傲慢冰冷地俯視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