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爺好眼光,我再給你另外送些小物件,下回還找奴家。”
丫鬟有被詛咒的重瞳,又是瘸腿,集市上賣2石大米都沒人要,牙婆都有些不好意思,另外贈了他些物件。
楚徹倒是心情極好,帶著撿漏的快樂,領著農女出身的喬小苔回了楚府。
不曾想,他死後吊祭,家丁倒戈,人人喊罵,隻有丫鬟喬小苔一人真心實意地為他悲傷。
楚徹歎一口氣,將喬小苔拉進無人的角落。
鬥笠摘下。
喬小苔掩嘴驚呼:“公子?”
“彆問,把府裡值錢的東西都帶上,我們偽裝成商隊,速速走官路離開厲國。”
“嗯嗯!小苔都聽公子的吩咐!”
官道被月光照耀。
楚徹跟著商隊馬車出城,最後一次在厲國大地回頭望。
厲茂貞你會後悔的。
成王敗寇,失去的我會親手拿回來。
……
與此同時,鳳鸞殿內已經吵翻了。
督察院的副督禦史沈良,是楚徹親信。
“陛下!沈良死諫!”
“沈良一人死不足惜,但楚徹乃大厲功臣,常說國侈則用費。如今厲國剛安定,百廢待興,國庫虧虛,實在不易大動乾戈興水利,鑿河渠,築城邑。望陛下三思!”
楚徹立下的所有汗馬功勞,都因她冷冰冰的話,全盤否定。
楚徹留下的親信,被她一一廢黜,連根拔起,隻剩沈良一人。
宰相張慶盛冷笑。
“啟稟陛下!楚惡獠已除,沈禦史還以楚惡獠為馬首是瞻,實在是滑稽!”
“臣以為,陛下所言極是,旱澇無常,新帝登基,就該大力興水利,為民造福,獲得民心所向。”
朝堂爭論不休。
群臣心中都有一把算盤,撥得響,但表麵都看女帝眼色,諂媚相迎。
宰相張慶盛也知道楚徹說的“國侈則用費”沒錯,心中對年僅20多歲就有能力治國的楚徹讚賞,甚至真心崇拜。
如果假以時日,讓楚徹成長,不知他的成就能到達何種恐怖的高度!
但這又如何?
楚徹除舊貴族,他張家的一己私心,被楚徹擊得滿盤皆輸。
隻有楚徹死了,他宗族張家才能扶搖直上。
女帝厲茂貞秀眉皺起。
宰相張慶盛躬身而拜:“忠言逆耳,老臣懇請陛下廢黜督察院沈禦史!大興水利!鑿河渠,築城邑!”
朝堂百官紛紛下拜。
“廢沈禦史!大興水利!”
“廢沈禦史!開鑿河渠!”
“廢沈禦史!大築城邑!”
女帝厲茂貞擰了擰眉頭,心中有些悵然。
如果過去,楚徹定會和她深夜暢談,國庫虧虛該如何,興水利時機又該如何。
但現在,楚徹已死,身邊全是這些趨炎附勢的聲音。
她忽然心中空落落,像是失去了什麼,再也無法挽回。
黑壓壓大片群臣,慷慨激昂,激動地諫言,說得唾沫星子橫飛。
鳳鸞殿高座上,女帝厲茂貞清冷開口。
“眾位愛卿提議甚好,水利大興位於洪澇重災州,誰願前往?”
洪澇大年,重災區。
誰願離開繁華京都,下災區,扛重責。
整個朝堂突然死寂。
落針可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