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征就這麼硬邦邦的、不甚熟練的給她擦拭眼淚。
淚水濕潤了他的指尖,好像滲透到他心裡去。
讓人揪心的啜泣中,傅征聽到了一個小可憐被打壓著長大,又被當頂包工具人的故事。
喬溶溶隱去了相親其實是自己促成的這件事,其他說了個全。
傅征嘖了一聲,帶著氣憤,聽得喬溶溶下意識後退了兩步。
傅征無所覺,問道。“那你結婚就是為了逃跑了?有困難,逃避不是事,你再擦把臉,我現在陪你回去解決這件事。”
傅征沒安慰喬溶溶說沒關係的,也沒有主動說讓她等等以後就會好的反正是一家人,卻直愣愣說了這麼句話,把喬溶溶聽懵了。
他是打算用說教讓喬家人和瘸腿知青放過自己?
這不可能,喬家姐弟根本就不是說理的人。
若是能成,她也不必把自己的婚姻攪和進來謀算。
但她不打算再遮掩自己那個病態的家庭,也不會誤會傅征的莽撞裡帶著嫌棄了。
現在已經不一樣了。
所以,她沒有拒絕傅征的這個建議。
“可以了?那就走。”傅征抬起下巴,示意喬溶溶跟上。
“好,來了。”
傅征走了一半,忽然拐了個彎。
原來是去供銷社了。
等他出來,喬溶溶詫異的看著他的手。
傅征這是把供銷社能買的點心種類都買了啊,還有罐頭、麥乳精、糖、紅棗各買了一份。
他娘出門前給他塞的票,反正有,就用完吧。
大袋小袋的,傅征跟著喬溶溶回了家。
喬家逼仄的筒子樓兩室,
喬有田正好聽了姐姐要死不活的哭訴,有個不知臊的男人勾搭他女兒,還打喬大花,氣得操起家夥就準備去對付那個蠻漢子,
“我倒是看看,是哪個混小子,敢打我姐,小癟三玩意兒,看老子不打廢了他!”
人剛走到門口,喬有田一抬眼,天黑了???
不。
不是天,是人。
恁大個子的後生立在門邊,淺綠色襯衫穿在身上,顯得挺拔又有氣場,喬有田他踮腳都不可能撞到的門框,被傅征遮擋了嚴實,看樣子進門還得歪下頭。
“爸。”女兒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。
喬有田手抬了抬,又無力放下,警惕的看著傅征:“你、你是誰,到彆人家做什麼?”
方才要打天捶地的豪情壯誌,在此刻化為虛無。
“你還敢帶著野男人回來?”喬大花忙不迭叫喚。“弟,就是他,就是這個小癟三欺負我,你快點教訓他!”
顯然,喬大花覺得這是弟弟家,也屬於自己的地盤!
“嘴巴不會說話就閉上,臭死人了。”傅征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人,便沒好氣的開口,一句話把喬大花臉都憋紅了。
他跟來了自家一樣,進了門,指了指飯桌邊上:“我看你家也沒客廳,就在那邊說話吧。”
喬有田直到坐下了,才回過神來,自己被一個小兔崽子牽著鼻子走了。
正準備找回場子,就見傅征側過臉,跟喬溶溶說話。“你先去洗把臉休息一下,一會就好了。”
喬溶溶點點頭,細細的手指捏著傅征的袖子緊了緊,眼神在他手上的提的東西掃了一圈。
可惜了,這些要便宜所謂的長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