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鬼王是死了又不是傻了,他和彌顏打過不少交道,從彌顏的隻言片語中,就推測出了端倪,神色又冷了不少:
“你不會無故打聽竊天術的事,難不成天帝滅我白帝一族後,將此術也學了去?”
“不,他莫不是已用此術造出了竊天之胎……”
西鬼帝聲音戛然而止,看彌顏的目光陡然一變:“你……”
彌顏笑意不改,拿出帕子擦拭手指,“若天帝沒有彆的子嗣,這個竊天之胎,大概率就是我了。”
西鬼帝怒極反笑,“好一個天帝!他真是好的很啊!”
他笑畢,看彌顏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同情。
“你一個被滅族還死的梆硬的老鬼就彆同情我了。”彌顏笑著,瀲灩眸中銳利冰冷:“你又不是我那冤家,你們這些人的同情也好,憐憫也好,真真叫我覺得反感。”
西鬼帝嗬了聲,“同情你?想多了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
“你既知天帝所為,準備怎麼反擊?”
“我那好哥哥說,欠我娘一筆債,若是我想,他願意幫我除掉身上的隱患。”
西鬼帝略感吃驚,轉念一想,若是蒼溟出手,或許真有破解之法。
“你不想?”
“之前是想的。”彌顏漫不經心道:“可我現在覺得,我這竊天之胎也沒說非得竊取天道之力啊,天帝、天道,前者雖醃臢了點,不都有個‘天’字兒嘛。”
西鬼帝看著他久久不語,半晌後,咧齒笑起來:“天帝可真是給自己造出個好兒子。”
彌顏笑得燦爛:“他無情無義,我不孝不悌,這才叫血脈相傳嘛。”
“想法挺好,可既是他將你造成竊天之胎,等若他就是你的主人。”西鬼帝幽幽道:“待你被養成那日,莫說你的肉身魂魄,便是你的思維言行,都會為他所控製,不是你說不願就不願的。”
彌顏嗯了聲,這些日子他留在三十六重天,利用過去留下的‘人脈’也悄悄打聽出了不少。
“所以我才把你聚出來了啊,當初創造這禁術的乃是你的兄長,你又是白帝一族唯一的幸存者,哦,死存者,總能為我分憂一點吧。”
西鬼帝譏笑:“彌顏神君這就高看我了,若我知曉竊天術的細節,隻怕也無法僥幸活著逃去地府了。”
他那兄長創這禁術乃是瞞著族人,此術曝光時,族人們都難以置信,緊跟著就是滅頂之災。
彌顏睨向他:“都到如今地步了,就沒必要虛頭巴腦了,本君不信你過去那些年在地府就沒有細查追究過竊天術的事。”
“你兄長創造竊天術的事,你們族內都被瞞的好好的,天帝又是從何而知?此事剛一曝光,半日功夫不到,天帝就派軍將你族屠滅。”
“你哥造出的禁術,他卻用的信手拈來……”
西鬼帝嚴重的煞氣越來越濃,幾乎要滴出水來。
彌顏笑著拍了拍他的肩,“更多的,我就不說了,以西鬼帝的聰明才智,肯定能懂的。”
天帝定是早早就和西鬼帝的兄長有所勾連,甚至於,這禁術,沒準就是在天帝的授意下,由對方所造。
否則,天帝怎會那般手熟?
隻是,西鬼帝的兄長,怕是在身死族滅那一刻,還明白過來自己工具神的身份。
可那又如何,悔之晚矣。
彌顏笑容愈深:“要揭穿天帝的真麵目,還白帝一族清白,為你的族人報仇鳴冤,需要一個證據。”
“而我的存在,就是活證據。”
“所以啊……”彌顏收回手,手托腮,笑的可惡至極:“你得努力幫我活下去,幫我這竊天之胎孝死我那親爹才行。”
西鬼帝惡狠狠的瞪著彌顏,彌顏這是用‘陽謀’將他算計的明明白白。
西鬼帝渾身翻湧的煞氣最終變為臉上猙獰的笑意:“彌顏,你可真是個瘋子。”
“好說好說。”彌顏笑著,替他倒了杯酒,舉杯示意:“合作愉快?”
西鬼帝把酒一口悶了,開口卻是:“你先彆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