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1章 蕭沉硯是那蠱,也是那把刀(2 / 2)

“我聽說,侄媳有意提早返京。”蕭曜麵帶憂慮:“可是京中出事了?”

“是出了點事。”蕭沉硯沒有隱瞞:“好在糧草已到南嶺,流民也已安置妥當,後麵的事還得勞煩七叔和林公多費心。”

“南嶺是我的封地,這些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。”

蕭曜心裡明白,此番若不是蕭沉硯和青嫵提前趕來,南嶺怕是要生靈塗炭。

“隻是你此番來南嶺的差事是朝廷委派,現在提前回去,會否不好?”

“所以此番我準備秘密返京,外人看來,我還在南嶺。”蕭沉硯聲音沉了幾分:“京城內有太多秘密,那些人都藏在黑暗中,我立於明處,反而抓不住這些人。”

“倒不如學這些人一樣,也進入黑暗裡,或能抓住他們的鬼影。”

蕭曜蹙眉,想到了之前蕭沉硯遞來的傳書。

“之前你信中提到我母妃病逝之事,那時我隻覺此事太過離奇,難以相信,但經過這些天南嶺之事,卻是細思恐極。”

蕭曜每每想起,都覺得頭皮發麻。

“小硯,真的不是陛下嗎?”蕭曜壓低了聲音,口齒生寒。

若他母妃當初真是死於皇宮中那陽龍壓陰鳳之陣,那當年先太子的死呢?

蕭曜都快記不得自己那位父皇的模樣了,現在隻覺對方可怕。

先太子死後,這十年間,大雍朝堂烏煙瘴氣,怎會有一個皇帝不理朝政,隻圖尋仙問道,把國事都交給兒子去處理?

若這個兒子有治國之才便罷,偏偏現在的東宮,真就是目光短淺,剛愎自用之輩。

可以說,這些年若非有蕭沉硯平定北境,霍家人坐鎮漠西,大雍內部怕是早就亂成一鍋粥了。

但要說朝中真的沒有可用之人,也並非如此。

不論是內閣那幾位大臣,還是如今的左相和右相,雖為人皆有瑕疵,但並非無手腕者。

蕭曜遠在南嶺,政治嗅覺不算靈敏,但這麼多年下來,也品出端倪,他覺得奇怪,又說不出哪裡奇怪。

“國家大事看似是太子在處理,實則他這些年除了結黨營私,縱容手下人貪汙斂財,又做過什麼?”

“七叔不覺得,這一切就像是釣魚嗎?放長線,釣大魚。有人看似風光,實則卻是身為魚餌卻不知。”

“咱們那位陛下藏於幕後,修仙問道,可十年了,太子都沒能掌握真正的話語權,說到底,這個朝廷始終被他老人家掌握在手中,所有人都是他掌心的一枚棋。”

蕭沉硯聲音平靜,但話語中的每個字,都讓蕭曜骨子裡發寒。

“七叔覺得,皇祖父為何會同意我從北境回京?”

“他賜我‘厭’字,將我發配北境,又‘縱容’我在北境日漸壯大。”

蕭沉硯語帶嘲諷:“七叔覺得,在皇祖父眼裡,我與太子像什麼?”

蕭曜遍體身寒,他說不出口。

如今的太子,就像是故意被丟出來的靶子,被日益養肥養壯,表麵風光的一個‘寵物’,或者說,像是一隻最肥美的誘餌,吸引著那些蛀蟲朝他蜂擁而去。

而蕭沉硯,是用十年風霜打磨出來的利刃,他是最好最利的一把刀,可以將那些蛀蟲一舉殺光殺儘。

縱觀蕭沉硯是如何走到現在這一步,如何成為厭王的……

蕭曜隻想到了兩個字:養蠱。

這是古淩月這些天告訴他的關於九黎族人如何養蠱的。

無數隻蟲子放在一起相互廝殺,直到剩下最後一隻最為凶殘和強壯的。

而蕭沉硯……就是那隻最為強壯的蠱王。

當年東宮慘案,鎮國侯府蒙冤,乃至他母妃突然病逝……會否都隻是這其中的一環?

蕭曜突然覺得,如果猜測是真,自己是何其幸運,當初才能活著離開京城?來到南嶺封地?

心思一轉之際,他瞳孔緊縮,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。

若他的平安離京,是他母妃用命換來的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