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是青嫵聲音出口的瞬間,蕭沉硯的劍就出鞘,斬向草叢。
“彆砍!!”
尖叫聲響起。
劍鋒懸停,隻差一寸,就要刺破草叢裡的躲藏起來的東西。
似被劍上的煞氣和殺氣所震懾,那東西竟不敢再逃竄。
蕭沉硯抬眸,就見女子拎著裙子跑出來,嬌媚小臉上還沾著泥灰,袖子裙擺上也滿是泥土草屑,像是在地裡打過滾一般。
“我讓你跑!”青嫵大步過來,抓住劍鋒下的一株植物,拔蘿卜似的拔了起來。
周圍人見狀嘩然。
就見青嫵拔出來的赫然是一株人參,那人參足有成年男子兩根手指粗,根須極長,宛若一個小人。
被拔出來後,葉片就耷拉了,身上的須須竟還在哆嗦。
有人發出尖銳的爆鳴:“千年人參!!不!怕是不止,這人參已經成精了吧!”
青嫵抬眸,瞅見一張豬頭臉,還嚇了一跳:“蕭沉硯,你出門打獵了啊?哪來的豬精?”
“噗——”
隨行的黑甲衛沒忍住笑噴了。
蕭沉硯眼底也有笑意閃過。
‘豬精’悲憤欲絕:“什麼豬精!是我啊!啊……我這張如花似玉的臉……”
‘豬精’正是司徒鏡,昨兒青嫵說他要倒大黴,司徒鏡就連夜用柚子葉水泡了兩個時辰,還念了一晚上驅邪咒。
今兒一整天也是提心吊膽,出門格外小心。
哪曾想,還是陰溝裡翻船,走在路上,都能從天而降一個馬蜂窩,把他蜇成豬。
偏偏那馬蜂認準了他似的,其他人安然無恙,他差點原地投胎!
這會兒司徒鏡也顧不得臉腫了,垂涎地盯著人參精,“王妃,我聽說山靈來報恩了,這是它送的寶貝?”
青嫵嗯了聲,惡狠狠的晃了晃人參精。
蕭沉硯見她灰頭土臉的,拿出錦帕本是要順手給她擦一下的,手頓了頓,隻遞了過去:“怎麼弄成這樣?”
青嫵拿過帕子糊弄的擦了擦。
不但沒擦乾淨,那小臉越擦越臟,看得蕭沉硯頻頻皺眉。
他拉住青嫵的手腕,將她往院中帶,又吩咐下人去打水來。
“一會兒再洗,我先把這家夥給種上。”
青嫵本來想直接種院子裡的,但這參精太不聽話,她乾脆讓人拿了個花盆,給盆下了禁製,又惡狠狠威脅:
“大院子不肯住,你就給我住小黑屋吧!”
種好後,她把花盆往蕭沉硯手裡一塞,道:“給你了,這是小山靈送你的謝禮。”
“以後每天剪一根須須下來煮水喝,能緩解你的寒症。”
蕭沉硯心裡某個地方像是被撓了一下。
看著她臟兮兮的臉,眸色多了幾分溫度:“多謝。”
“謝我乾嘛?又不是我送你的。”青嫵一臉奇怪。
紅蕊這會兒將水打來了,青嫵過去洗手洗臉,她的動作實在稱不上秀氣。
彎腰時露出玉白的脖頸,誘人而不自知,清水洗去泥灰,水珠從本就穠麗的眉眼滾落,濕了衣襟。
蕭沉硯覺得這一幕有些灼人眼,見周圍人竟看呆了,不由皺眉,心起不悅。
聲音也沉了下去:“衣裙也臟了,紅蕊,伺候王妃去換身乾淨衣服。”
周圍黑甲衛一噤,忐忑的收回視線,可不敢再亂瞧。
紅蕊領命,忍不住勾唇。
青嫵倒沒察覺,她這身衣服的確已經臟了。
蕭沉硯目送她進屋,片刻後才收回視線,看著手裡的花盆又出了神,抬眸對上一張垂涎豬臉。
眼底的溫度瞬時消失,蕭沉硯麵無表情道:“司徒鏡,閉上你的嘴。”
司徒鏡把哈喇子吸回去,咽了口唾沫:“王爺,這可是個大寶貝,屬下精通藥理,最會伺候草藥了,不如交給屬下……”
“放到本王書房。”
一句話,打破司徒鏡的美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