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容說的這些話，字字句句無不動容。</P>

蔣旬沒開口，隻看著蔣二老爺是不是會心軟。</P>

彆說是蔣容說得動容，就是蔣老夫人，也是有些遲疑和動容。</P>

看著蔣老夫人那副猶豫的樣子，蔣旬就知道蔣老夫人這是心裡頭在想什麼了。</P>

蔣旬微微歎了一口氣，不過是在心裡，麵上並不顯山露水。</P>

最後，蔣老夫人猶豫著開口了：“老二，你再仔細想想吧。”</P>

人老了，心也軟了。</P>

蔣老夫人之前還說那樣的話——怕是這會兒都不記得了。</P>

誰知道，蔣老夫人說了這話，可是將二老爺反而言道：“這件事情，我主意已定，還是不要再多說了。”</P>

頓了頓，蔣二老爺直接問了一句蔣容：“若你妻子也是如此狠毒，你會如何？”</P>

蔣容悚然一驚。</P>

頓了頓，才凝重說了一句：“那又如何一樣？”</P>

蔣二老爺竟然露出了幾分嘲諷來：“如何不一樣了？不都是日日夜夜睡在枕邊的人麼？”</P>

蔣容支吾了一下。</P>

最後還是找了一個理由：“您和母親不一樣，畢竟成親這麼多年了——”</P>

“正因為這麼多年了，我才會比任何人都了解她。”蔣二老爺輕笑一聲，似有些感慨，又似乎是有些失望：“這種之情，發生了多少回了？”</P>

“從前隻是在管家上做手腳，我發現了，勸說不動，也就由著她了。畢竟我也沒本事不是？”</P>

“隻是一次次的原諒和寬容，卻在她眼裡，變成了我更沒用。”</P>

“你以為，她是為何願意我多些小妾？你又何曾見過她對我好顏色？”</P>

“你以為，為何這麼多小妾，沒有一個懷孕的？”</P>

“你妹妹當年，都差一點死在肚子裡！”</P>

“這些也就罷了。看在我的確沒能給她榮華富貴的份上，我都忍了。”</P>

“你可知，她甚至都對你祖父動手過！她跟我說，是你的主意！讓我去替你背了這個罪過！說，你祖父祖母不會真把我如何！”</P>

“這些，我何曾說過？一次次的，也是遂了她的心願！”</P>

“可我真不欠她了。”</P>

蔣二老爺擺了擺手，一聲歎息似有無限疲憊：“這件事情，就此為止吧。家和萬事興，有她在，便是不能了。”</P>

“你之所以覺得不一樣，無非也是因為她是你母親。這些，我都理解。”</P>

“但是你若真要孝順她，便是另外置了宅子，和她一同搬出去吧。”蔣二老爺揉了揉眉心，又似有些譏誚——</P>

難為他那麼肥胖的臉上，竟然輕易就能被分辨出這樣的神色來。</P>

但是說出這話的時候，蔣二老爺可能也是真老了好幾歲了。</P>

那種深深的疲憊感，透過皮肉傳出來，一覽無餘。</P>

蔣二老爺恐怕也是真動了這樣的心思。</P>

蔣容悚然一驚：“父親要和我分家？”</P>

“無需如此。”蔣二老爺神色死寂，沉重又無奈：“我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。”</P>

“我死了，東西都是你的。所以分家也沒多大意義。我也不想讓人議論你。”</P>

“但是在我沒死之前，咱們就不要在一處過日子了。”</P>

蔣二老爺十分乾脆的起身：“大宅子留給你們，我去那個小房子。和你們姨娘們一起走。”</P>

從此之後，便是自己過自己的日子。</P>

“產業我留在手裡一些，便是平分了。當然，等我死了，這些也都是你的。”</P>

蔣二老爺站起身來，朝著蔣老夫人拱手：“母親，您與我做個見證。”</P>

蔣老夫人此時早已經愣得完全是回不過神來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