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酒卿微揚下巴,一副傲然的樣子。</P>
落在平陽公主眼中,頓時不由失笑:“你這副樣子。就不怕本宮治你個謀反之罪?”</P>
平陽公主麵上雖帶笑意,可是聲音之中卻帶了幾許殺意和冰冷。</P>
很顯然,平陽公主說這話也不是開玩笑。</P>
的確,蘇酒卿也心知肚明自己這樣的反應,定會激怒平陽公主。</P>
平陽公主再不濟,再怎麼恨先帝,可是畢竟也是姓宋。</P>
可偏偏蘇酒卿卻在他麵前,露出如此之態來,甚至將宋家人說的一切不顧。</P>
平陽公主又怎會不惱怒呢?</P>
不過蘇酒卿就是要平陽公主惱怒。</P>
蘇酒卿當下寸步不讓,聲音也是冷淡幾分:“倘若公主不信,隻管回京一看。”</P>
想了一想,又是一笑:“或許公主叫人回京一趟,看看情形便知,您倒是不必先動的。”</P>
平陽公主冷冷地看著蘇酒卿,聲音早就不複慵懶,且是充滿質疑:“蔣旬這是讓你來請我回京向要與我合作,還是讓你來昭示你們想要謀逆的心思?”</P>
蘇酒卿隻回了一句話,神色倒是十分平靜:“公主大可自行判斷。”</P>
平陽公主冷哼一聲:“方才你那番話,叫我心中如何想?”</P>
蘇酒卿看著平陽公主身上的道袍,輕聲問一句:“敢問公主當初對駙馬,是如何以樣一份感情?”</P>
“我與公主差不多。”蘇酒卿淺淺一笑,低下頭去,嫵媚的眉目之中,就有了如水的溫柔:“我夫君被如此羞辱,如此委屈,我又憑什麼還要替他們說好話?用時便恨不得高高供起,可不用時——”</P>
“我夫君明知狡兔死,走狗烹。可卻依舊為江山儘心儘力。皇上年幼,當初扶持皇上登基時,天下又有多少反對的聲音?難道若沒有我夫君,這江山果真坐得穩嗎?”</P>
蘇酒卿雖說前麵還是有些做戲成分,為的就是激怒平陽公主,讓平陽公主能夠哪怕因為好奇,也派人回京看一眼。</P>
但是後麵這一番話,卻是多多少少有些真心實意。</P>
“我與蔣旬剛剛成親,可是除卻曾經頭三日以外,他便沒有一日完整在家中。”蘇酒卿幽幽歎一口氣,言語之中頗有些哀怨。</P>
“若是如此辛苦,反而換來不好的結局,我倒是寧可他在家中。庸庸碌碌。”</P>
平陽公主在蘇酒卿如此慷慨激昂,又偏激言語的說辭裡,走了一下神。</P>
蘇酒卿說起蔣旬的樣子,說起蔣旬時候那種情意綿綿的模樣,讓平陽公主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駙馬。</P>
其實平陽公主也想了這麼多年,早就已經想清楚,當初駙馬接近她,未必不是為了謀逆。</P>
未必不是為了權力。</P>
可是她與駙馬成親之後,駙馬對她也是極好的。</P>
處處體貼用心不說,每日都是挖空了心思的讓她高興。</P>
平陽公主甚至記得有一次,駙馬喝醉了酒之後,拉著她說了一夜的話。</P>
駙馬當時說了一句讓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的話。</P>
駙馬說:“平陽,我從生下來就沒有這麼開心過。為了你,我願放棄一切。平陽,咱們好好過,誰也不許叫你受委屈。”</P>
駙馬與她成親多年,到死的那一刻,都未曾要求過她為他做半點事情。</P>
沒有要過權力,沒有求過富貴,更沒有打聽過半點朝廷上的消息。</P>
所以到駙馬死的時候,她都不知道原來駙馬還有那樣一個身份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