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酒卿聽了鶴年這話，沉默一個呼吸後，才問她一句：“府裡已經有流言蜚語了？怎麼說的？”</P>

鶴年一愣，倒沒想到蘇酒卿會這樣想。</P>

鶴年沒第一時間反駁，蘇酒卿已經是心中有了定論，當下再問一句：“是不是從二房那邊傳出來的？”</P>

鶴年猶豫片刻，點頭承認了：“二房的丫鬟，悄悄的和人嚼舌根子說出來了。說的話，不是很好聽。”</P>

鶴年長得秀氣溫柔，說出來的話也是委婉。</P>

蘇酒卿一笑，並不相信：“怕是很難聽才對。”</P>

頓了頓，蘇酒卿又問鶴年一句：“蘆芽應該也是來過府裡，是不是有人攔著她了？”</P>

鶴年頓時臉上就露出了訝然來。</P>

顯然鶴年是沒想到，蘇酒卿竟然會猜到這個。</P>

蘇酒卿一聲歎息：“你又沒否認。”</P>

不否認，就說明是真有的。</P>

蘇酒卿這話，說得鶴年臉上都有些微微發紅了。</P>

鶴年幾經猶豫，這才對蘇酒卿道：“是被人攔著了，今日一大早，才被放進府裡來稟事兒。”</P>

所以，這也是為什麼……今日蔣家才會開始有動作的原因。</P>

蘇酒卿早就猜到，倒不意外。唯冷笑一聲：“如此大膽攔著，也不怕真出了事兒，性命都被牽連嗎？”</P>

以成青侯的脾氣也好，蔣旬的脾氣也好，都不會輕饒了才對。</P>

鶴年說起這個事兒，倒是神色都肅穆一下：“當時攔著人不讓進的門房，今日都被杖四十，然後發賣了。”</P>

杖四十，怕是下半身都要打爛了。</P>

然後再賣出去——反正要不是命硬得像石頭那樣，必然是不可能活得了了。</P>

蘇酒卿暗想：到底是帶過兵，殺過人的成青侯，真怒了的時候，還是比起他們這些容易心軟的人，強了不知多少倍。</P>

鶴年說完這番話之後，一直在看蘇酒卿。</P>

見蘇酒卿臉上並沒有什麼，這才悄悄鬆一口氣。</P>

鶴年真怕蘇酒卿本來好好的，被她幾句話給勾起來，反倒是惱了，不肯罷休。</P>

到時候，再鬨出事兒來，就真是她的過錯了。</P>

蘇酒卿看著鶴年的反應，忽而一笑：“鶴年，你服侍蔣旬也有很多年了。鬆月和你是一起的吧？鬆月一直都不大喜歡我，隱隱有敵意。可是我從你身上，卻沒感覺到。為什麼？”</P>

鶴年一愣，腳下都是有些停頓。</P>

蘇酒卿卻看著前麵的月洞門，繼續走得四平八穩，同時聲音也是四平八穩：“我猜隻有兩個原因，第一是你有足夠自信，我來了，也絕不會影響你什麼。第二就是，你真能看破一切，不在意這些。”</P>

“難道就不該是做下人的本分嗎？”鶴年也不知怎麼想的，終於是接了一句話。</P>

可是蘇酒卿卻是禁不住一笑：“下人的本分嗎？真正隻本分做事兒的，肯定有，但是絕不是你和鬆月這樣的。你們能得了蔣旬的信任，難道憑的是運氣？”</P>

“鬆月就算有敵意，做得也很有分寸，始終沒有逾越什麼。而且，對外時候，也是護著我的。就說明，鬆月就算再不情願，也是承認我要嫁給蔣旬，來蔣家。將來會成為她主子。”</P>

蘇酒卿輕歎一聲：“可你也是這樣想的嗎？今日你來跟我說這一番話……心裡想的是什麼？”</P>

鶴年低下頭去，一副恭敬的樣子：“蘇姑娘誤會了。”</P>

蘇酒卿微微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