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酒卿這樣一說,倒是讓成青侯沉吟了許久。</P>
成青侯最後頷首,如此說一句:“倒也是的確這麼一個道理。”</P>
蘇酒卿一聲輕歎:“人之常情罷了。”</P>
成青侯是一家之主,不管蔣旬也好,蔣容也好,都是他的子孫。他自然是盼著他們都能好——</P>
所以哪怕是知道蔣旬和蔣容將來勢必會有一戰,成青侯也未必去願意麵對。</P>
所以,蘇酒卿自然也沒必要將話說得太現實。</P>
蘇酒卿看著成青侯有些斑白的發鬢,輕聲道:“侯爺您保養好身子才是最要緊的。您在一天,便是能護著蔣家一天。”</P>
隻是,成青侯的壽數……實在是不高。</P>
蘇酒卿在想,也不知道蔣旬做了什麼沒有,有沒有改變過成青侯的情況。</P>
成青侯聽著蘇酒卿這麼一番話,倒是忍不住的笑了一下:“我再怎麼保養也就是這樣了。我的身子啊……能熬過明年都是不錯了。”</P>
成青侯微微眯了眯眼睛:“在那之前,若能看著兩個孫子娶親,倒也算是死而無憾了。”</P>
成青侯說得如此,蘇酒卿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。</P>
但是她想,成青侯既然是這樣說,那麼肯定是有什麼根據的。</P>
這……就讓蘇酒卿有點兒唏噓難過起來。</P>
“也不是什麼難過的事兒。”蘇酒卿的神態變化,似乎是讓成青侯覺得有點兒好笑,他笑了一下之後,才如此說一句。</P>
最後,成青侯一口飲儘杯中的茶水,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遠方的雲嵐:“人固有一死,怕什麼?”</P>
隻怕死時太過多的遺憾罷了。</P>
蘇酒卿深吸一口氣,看著成青侯,好半晌都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。</P>
成青侯自己都如此看得開,她的確是不該再多說。</P>
成青侯收回目光,再落在蘇酒卿身上的時候,如此說了一句:“你雖不差,我也倒喜歡你這個脾氣。但是……有一件事情,還得提醒你一句。”</P>
蘇酒卿暗想,大約這個事兒不是什麼好事兒。</P>
果不其然,成青侯緊接著就說道:“你雖然有理,可是有時候言辭太過犀利,反而容易招惹仇敵。若真要做什麼,就該直接做。而不是……一時意氣之爭。”</P>
成青侯這話,讓蘇酒卿忍不住想了許久。</P>
而期間,成青侯也沒說話,就這麼等著蘇酒卿,讓她慢慢的去想。</P>
蘇酒卿好半晌才想明白一些東西,她抬頭看一眼成青侯,深吸一口氣,道:“隻是世界上許多事情,卻並不是能夠咽得下去的。”</P>
“若是遇到事情都隻這樣做——那很多事情也就沒有那個意思了。我既占著理,為何要怕?仇敵又如何?難道為了一時之間省事兒,難道我就要忍氣吞聲麼?”</P>
蘇酒卿說得有些慷慨激昂的,但是很快意識到了自己言辭似乎是有些犀利,所以當即就又緩和幾分。</P>
再悄悄看一眼成青侯的神色,這才呼出一口氣,說一句:“這些事兒都是我一點感想,對或不對,侯爺也不必放在心上。”</P>
隻是話雖這麼說,蘇酒卿卻還有話沒說出口。</P>
那就是:不管這件事情如何說,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,她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,按照自己覺得對的方向去走。</P>
成青侯神色一直都沒什麼變化。</P>
最後,才聽成青侯歎了一口氣,對蘇酒卿說道:“你的主意大,我也就不多說了。”</P>